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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女士夜生活指北(熟男熟女,1V1H) (61-70) 作者: 脂粉葫芦

[db:作者] 2025-07-01 10:42 长篇小说 1500 ℃

【单身女士夜生活指北(熟男熟女,1V1H)】(61-70)

作者: 脂粉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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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奖金

此次投资额度超过五千万,是鹮因不小的一个项目。

景楠卿打开邮箱,点开报告,翻看几页,问小老头,“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你们给出的结果是,投熊总,对么?”

小老头说是。

全团队的统一决策么?

小老头说,我们本来就是team work,又不是民主投票。景总您是在问叶北莚的意见么,她其实一直到最后都还在坚持投鱼总。

景楠卿从桌上抓来烟盒,递给小老头一根,自己点上,问,“没参考她的想法?”

“鱼总公司从各个角度来说,都不够成熟和有潜力。数据呈现了最客观的结果。”

他抖了抖烟灰,“叶北莚上交的第一版报告,发给我。”

叮。

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叶北莚正洗手。她赶紧甩干了手上的水,抽来纸巾擦拭。然后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银行余额异动提示。

她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天哪。

生怕自己看错,右手食指指甲抠在那一串数字上,从后往前数,个十百千万,十万……

三十万季度奖金!

抬头看向镜中人,姑娘双眼扑棱棱一片星光,熠熠生辉。眼角和嘴角都弯起,整个人朝气明媚。

叶北莚喜滋滋把手机放回去,雀跃地走回工位。

安奈不住心中喜悦,但又不方便和同事分享。

就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巨大的惊喜和欢愉在心底发酵,让她整个人都有种不真实感。

电脑上的文档一下子没了吸引力。

她完全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拿起橙花护手霜,慢悠悠涂在手背,又捻了白桃味唇膏。

涂在丰唇上,抿了又抿,试图把太过夸张的笑容抿走。

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奖金!

“啊……投行还是不如券商。”

“那是,券商毕竟半个体制内。”

“之前都是百万奖金,百万年薪。现在也只有这么点钱了。”

“多少?”

对面那姑娘正和别人聊天,也不藏着掖着,看着手机说,“三十四万。还不够买个包。”她把手机扔桌上,“找我男朋友去,让他给我买。他还在券商。我真后悔当初跳槽。”

叶北莚呆住。所以三十多万……不值得开心?

哎,也确实不值得开心,毕竟还欠了王总四十万。

她披上风衣,跑去消防梯楼道口,打给王总。

“对对,好久没联系您……您现在方便?”

叶北莚脚尖踢在楼梯边缘,假笑着寒暄。又说,“欠公司的钱,我先还一半。”

“什么?不用还了?”

王总正登机,把安全带扣在五个月的肚子上,说,“对啊。你不知道?景总以私人名义帮你还清了。”

旁边空姐一遍遍催他赶紧关机,他急冲冲对话筒说,“我要起飞了。钱的事情不用再提。以后景总有什么好项目,你帮忙多介绍介绍。”

“哪个景总?”王总说,“还有哪个,景楠卿。”

叶北莚蹲在消防通道里,一时难以消化。

高兴?愤怒?

因为无债一身轻的高兴,还是因为他又用钱帮她出头而伤到自尊的愤怒?

债务不会消失,只不过转移到了景楠卿身上。叶北莚痛苦地闭眼,靠在冰冷的墙上。

欠景楠卿的更多了。

当初没跟他开口借钱,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去还。

明明已经踏出了一步,她又缩了回来。

景楠卿和她之间,就是隔着一扇门,她没有勇气跨过。而如今,她觉得这扇门消失了,他们之间是一堵墙。

他永远试图用钱解决一切问题,而她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虽然缺钱,却该死的扯着自尊,不肯放弃最后一块遮羞布。

如果真的是包养,就好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叶北莚腾地站起,踩着高跟鞋哒哒往办公室走,每一步都像要将大理石踩出窟窿。

办公室玻璃大门自动打开,她走到景楠卿办公室前,抬手叩门,没等里面人说请进,就闯入。

景楠卿正在打电话,看到是她,示意她先坐。

男人操着流利的英文,边说边打开电脑看资料。

叶北莚坐在窗边,抬头望去。

时序入秋,槭树已经变红。红色黄色和半黄半绿的叶子挂了满树,迎风微晃。

她记得在鹮因第一次见到这棵树,还是春天。一晃,又要落叶满地。

时间很奇怪,总是趁人不注意,便写满了光怪陆离的东西。又撕碎,散在记忆角落。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闯入脑海,某种微妙又清楚的细节触动神经,让人心翻滚着疼和忐忑。

啪嗒,她手背上砸下一滴水。

两滴,三滴。

叶北莚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扭扭捏捏的小女生情绪,像极了恋爱中闹脾气的女人。

她的电话也响起,她望了景楠卿一眼,悄声出门接电话。

“姐。上个月的家用我转你卡里了。”

“你快回来,妈又住院了。今天医生下了病危。”

“病危!?”叶北莚刚从一个情绪的坎坷中爬出,又遇到另一个过山车。

一时失语。

心砰砰地跳,她深呼吸几口气,手脚冰凉,命令自己别慌张。

“别急,等我,姐。”

叶北熙比她想得要淡定,她说,莚莚,尽人事听天命。你懂我这话的意思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叶北莚到底没憋住,眼泪糊了满眼。

姐姐,我不懂,我不懂!我现在有钱了,我们给妈妈用最好的药。

妈妈,你一定要等我!

景楠卿拉开办公室门,左右找,看到叶北莚靠在墙上收起手机。

刚他就瞥到姑娘默默掉眼泪。

他走过去,捧起她脸颊,拇指蹭过泪滴,“怎么了?”

走廊上人来人往,叶北莚侧身躲过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她耷拉着眼角,“景总,我要回家。请一周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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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走吧(叶母离世,不喜可跳过)

叶北莚走进ICU病房时,叶冰和叶北熙正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那我们这就去拔管子了。”医生说。

叶北熙平静点头,谢谢。

叶北莚一把拉住她的手,姐,你在说什么。

她跟在他们后面跑,看见护士和医生正围着梅笑舒病床,一一去除她身上的插管。

妈妈头上还围着白色纱网。

叶北莚瞬间懂了,她隔着玻璃声嘶力竭地吼,不要!!妈——妈!

叶冰和叶北熙一人抓住她一只胳膊,试图制止她。叶北莚挣脱着往里闯,不要,医生,我们不能放弃治疗。

女医生关上门走出来,责怪地看着叶北熙,“大吵大闹影响其他患者休息,请你们出去等候。”

她瞥了叶北莚一眼,“患者家属?”

叶北莚拽下缠在小臂上的手掌,上前央求地看医生,“我绝不放弃我妈。”

“患者本就有严重的自身免疫性风湿病,这次脑干出血后虽然及时手术保住了命,但后续是否能清醒还是未知数。加之合并肺内感染,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向叶北莚身后的人点头,“你姐和你爸已经签字。”

叶北熙把陷入绝望和无序状态的妹妹拉出来ICU。

北方的深秋寒意渐浓,走廊上冷冷清清。

叶北莚垂首站在姐姐面前,扭头不去看她。

“你知道现在对妈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叶北熙站在离叶北莚五六步远的地方,侧额睨她,“让她有尊严,舒服地走完最后一程。我也是妈的女儿,我不想再让妈受苦了。”

叶北熙突然哽咽,蹭了下眼角,抬眼望向窗外。

云层深厚,层迭交错,汹涌压来。太阳艰难地露出一丁点惨淡的白光。

“如果妈还能说话,她一定也不想象现在这样,靠一堆机器维持生命。”

收回目光,她说,“莚莚,该尽的孝道,我们都做了。即使走到这一步,也问心无愧。”

“是钱么?”叶北莚吸吸鼻子,艰涩地抬头,看向姐姐。

“我手里有一笔钱,可以让妈维持在”

“啪!”

倏地一巴掌落在叶北莚脸上。她偏过头捂上脸颊,难以置信回望姐姐。

叶北熙手还没缩回来,她喝道,“叶北莚,钱不是万能的。比起用钱延长妈妈毫无质量的生命,你是给自己买个心安理得吧?”

叶北莚呆呆站着,关闭周身所有感觉。听觉,触觉,嗅觉,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叶北熙嘴唇翕张,怒目看她,她并不想听她在说什么。

钱不是万能的……

她刚用这句话暗讽景楠卿,曾几何时,她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身边的高墙越起越厚,她被抛在荒芜人眼的角落。不止与景楠卿,与家人,她也亲手筑起了隔阂。她想试着去表达,去爱,却只收获伤害。

她没办法去判断对错,只能被生活推着,背负一个又一个本不该背负的债。

到了后半夜,梅笑舒的喘息逐渐变成了潮式呼吸。

呼气越来越长,而吸气变得清浅,偶尔还有长时间间断。

叶冰带着白事师傅进来了。小城市,办事都是熟人。一条龙师傅也是老邻居,人称钟师傅。

小时候叶北莚还开玩笑问,你真的姓钟么?是不是要给人家送终,所以编了个假名字。

钟师傅拉上病床四周的帘子,看安静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的人,回头跟叶北熙说,老大,打盆热水来,给你妈擦擦身子。又蹲下从床底下把早准备好的寿衣拿出来,对叶北莚道,老二,给你妈换衣服。

叶北莚抬起梅笑舒已经变形的手,握在掌心,感受还温热的体温。

眼泪扑簌着滚下来。

钟师傅赶紧制止,老二,不能哭,啊,听话。眼泪落在你妈身上,你妈走得不安心。

不说还好,越说叶北莚哭得越凶。

叶北熙拎着暖瓶进来,叹了口气,默声上前拉开妹妹。

寿衣里外七层,外面是梅笑舒最喜爱的一件红色兔毛风衣。她穿着风衣抱着叶北莚在人民公园湖边的那张照片,叶北莚一直珍藏在卡夹里。

叶北熙跟着钟师傅念念有词,用温毛巾一一帮妈妈擦脸擦手,又小心温柔的翻身擦背。

叶北莚坐在一边,泪水止不住,和鼻涕一起往下流。她抽了纸巾垫在眼睑下,很快一张纸就湿透了。

“妈还没走。再等等。”叶北莚不忍心看。

钟师傅说,人硬了,就不好穿衣裳了。估摸也就是天亮之前的事了。

多冰冷的话啊……明明人还喘着气躺在这,身边人已经在说她的身后事了。

控制了下情绪,叶北莚仰头,把泪水吞回去。起身说,我来吧。

她和姐姐两人帮梅笑舒系好内衣,问道,爸呢?

“安排后面的事了,老叶熬了好几天,也有得忙了。”

钟师傅突然起身,用手探了探梅笑舒的口鼻,看了眼手表,念到,凌晨两点十三分。熙熙,叫医生过来。

叶北莚顿然就懂了。

她多希望自己永远听不懂这句话。

梅笑舒变形的关节一下子都舒展开了。整个人柔柔地躺在女儿怀里,睡着了一样,安详平静,身上还搭着穿了一半的衣服。

叶北莚忍不住,喉头发紧。钟师傅赶紧安抚她,又说,你妈也心疼你们姐俩,关节都打开了,让你们帮着穿衣服都省心。

他叹口气,以老友的口气对床上的人说,享福去吧,别牵挂。

出殡那天早上,叶北熙一反常态,哭得呼天抢地。

钟师傅教她在灵车前摔盆,喊妈妈上路。

一向自制的叶北熙突然失控,泥盆掉在地上摔了两瓣,她整个人跟着也瘫软在地上。跪在灵车前瞬间崩溃,不住地哭,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

守灵这三天,叶北莚不哭不闹,只是整个人抽了魂似的,跟姐姐身后招待亲戚好友。叶北熙表现得礼貌得体,按着习俗招待不同辈分的人,冷静得让叶北莚都怀疑她的真实感情。

只是钟师傅让她喊这一句,击穿了叶北熙隐藏已久的情绪。

深秋的凌晨极冷,树叶草丛都上了霜。

叶北莚站在队伍前面,抱着梅笑舒遗像打着灵幡,手指冻得无法蜷缩。

叶北熙在地上打滚,眼看人要哭昏过去。叶冰上前抱住大女儿,连忙按人中,熙熙,你坚持,坚持住,后面还要靠你。

在叶家和梅家,叶北熙都是大姐。几个唐表妹妹拿羽绒服过来,扶起叶北熙,往她身上套衣服。

说姐姐,怪冷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边安慰边把人拉起扶着上车。

全程没有人回头看一眼叶家二女儿。

比失去母亲更深的悲伤涌上心头。

叶北莚咽下眼泪,挪着冻麻了的脚,双眼无神往灵车走。

冷风割在脸上刀子似的疼。风衣完全抵挡不了刺骨的严寒。太阳没出来,整个天地都暗沉阴冷。

大家拥着叶北熙走在前面,叶北莚收紧了手臂,把妈妈遗像往怀里紧靠。

蓦地,一件棉外套搭在肩上。

叶北莚抬头,景楠卿揽着她肩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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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我是莚莚的男朋友

是她在冬天常穿的那件工装棉服。

景楠卿又拿出她的手套,帮她戴上。陪着她上车。

接下来一系列流程,叶北莚和叶北熙都按部就班跟着钟师傅指导去做。谁都没再情绪崩溃。

叶北莚明白,好多亲朋好友看着,现在正是最忙的关头。

她要懂事,像以往那样,不给爸爸和姐姐添麻烦。

开光室里,叶北熙跟在师傅身后,边说边为梅笑舒开光。

“开眼光,眼观六路看八方,开鼻光,一生坎坷闻味香……开脚光脚踩莲花去西方……”

告别仪式后,所有亲友一一和叶家三人握手抚慰,再抓一把糖,前门进,后门出。

景楠卿最后一个,跟叶冰和叶北熙握了手,最后攥住叶北莚冰凉的小手。

她甚至感受到他掌心干燥清晰的纹路。

他低沉声音缓缓道,“节哀。”然后眷恋地松开。

叶冰转了头,不露声色看两人举动。

火化是最后的高潮。当烟囱里冒出一缕青烟,整个仪式就走到了尾声。

虽然太阳升起,但是云层仍厚,天不透亮,沉闷压抑。

亲戚们坐在等候室,围在叶北熙身边嘘寒问暖。

姑姑暖着侄女一双手,边抹眼泪边说,咱们熙熙这几年太苦了,你妈享福去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有弟弟妹妹问叶北熙,姐,你这回时间空了,是不是可以带我们出去玩了。

叶北莚裹着棉衣,萎靡坐在最后排金属长椅上,眼神泛空。

景楠卿混在一群爷们中,在室外抽烟。人个子高,穿得又得体,言行举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老少爷们窃窃怎怎在背后讨论,不时飘去好奇的眼神。

景楠卿碾灭烟头,主动走过去叶冰身边。叶冰打量着他,“你——”

“我是莚莚的男朋友。”

叶冰有些意外。

“抱歉,在这样的场合介绍自己。”景楠卿歉意地看着四周,垂头向叶冰说着节哀之类的话。

叶冰吐出口烟圈,斜眼上下看景楠卿,恍然大悟般念叨,“怪不得她说现在不缺钱了。敢情找了一个”

景楠卿皱眉,打断叶冰,“叔叔,莚莚工作努力,她即使现在收入还不错,但赚得也是辛苦钱。”

吃了豆腐宴,送走宾客,一家人回到火锅店。

叶北莚本想直接上二楼,收拾妈妈遗物,路过一楼竟然发现火锅店还开门。

一个长发中年妇女坐在收银台忙活。

她回头看见叶北熙进来了,熟门熟路接过她脱下的外衣,熙熙今天累不累,起这么早。我把换洗衣服准备好了,你快去房间洗个热水澡。

叶北熙也不跟她客气,赧熟地交代事情。那人又拿湿毛巾给叶冰擦手,主动帮叶冰脱了外套挂在墙上。叶冰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中年妇女笑得眼角纹都皱了。

叶北莚踏上楼梯的脚收回了,径直走向店里。

“你和你爸先歇着,店里有我。你姑说一会也来帮忙,别担心了。”

“苗姨,过了年,你就把和我爸的事办了。我爸不好意思,我来说。”

中年妇女红着脸催叶北熙洗澡去,再说再说。

“你为我家的事操劳这么久,我爸心里有数。”叶北熙说完,正准备回房间,转身看到立在门口的妹妹。

叶北莚梗着脖子,硬生生扯着笑,无限悲伤看着姐姐,“姑姑知道,你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妈尸骨未寒,爸就……”

两姐妹又在店里吵得鸡飞狗跳。苗姨把叶冰叫下来,然后解开围裙,赶紧从后门走了。

叶北莚抢过叶冰手机,非要翻看聊天记录。她疯扯着叶冰攥着手机的手。

叶冰说,莚莚,你误会了,我只爱你妈一个人,一直都是。

叶北莚说,你们都盼着我妈死是吧,一个个都在这等着。好啊,现在你自由了,叶北熙也自由了。你们早就等这一天!我妈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叶北熙听到妹妹口不择言,又要扬起巴掌。

景楠卿抗住她落下的手,半搂着叶北莚,“你冷静点,我们先上去,先上去。”

叶北莚拌着景楠卿的脚不肯走,回身跳着去抢叶冰手机,你要是不心虚你就给我看。爸,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早就跟那个女人搞到一起了。

隔着景楠卿,叶北熙胆子也大了,她掐腰说,这是人之常情。我早就告诉你久病床前无孝子。爸也是个正常男人。

一句话把叶北莚惹到彻底炸毛,她抓起手边桌上的筷子杯子就往叶冰和叶北熙身上砸。

景楠卿抱着人往外走,宝,你干什么呢!阿姨才下葬,别让她担心。

叶北熙冷哼着看两人,阴阳怪气,“怪不得腰杆硬了。果然财大气粗。”

回到楼上,推开门,叶北莚颓然瘫坐在地。

从回家到现在不过三天,却像是过完了一辈子。

事情多到无法负荷,沉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

墙角放着梅笑舒的拖鞋,床边立着她的轮椅。她常坐的那个躺椅正放在阳光最好的地方。深秋惨淡的光朦胧罩在上面。

挂钩上吊着妈妈的毛巾,还散发着熟悉的皂香。

一切都如平常一样,好像一转身,就能看到妈妈走进门。

就因为一切如往常,而妈妈再也回不来。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叶北莚才有了终于失去母亲的真实感。

积攒了许久的眼泪喷射而出。

她扑在梅笑舒的被褥上,发出小兽般扭曲高昂的吼叫。

原来前几日的平静,并不是麻木。

这一刻,她真切明白,有什么从生命中被剜走了。

她心里柔软又疼痛的一块,永恒地缺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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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将心比心(重要剧情)

景楠卿眼角微垂,清廓的掌搭在她肩头,无声劝慰地揉捏,坐在她身边缄默地陪伴。

眼泪似开闸泄洪,和鼻水一起流出,叶北莚整个人昏昏沉沉。

哭到眼皮发肿睁不开眼睛。她打着哭嗝,稍微整理情绪,坐起来,肩上的外套也滑落。

她握着湿成一团的纸巾,不住擦拭眼睫,眼神落在脚边熟悉的男式外套上,抬头问,“你怎么来了?”

“我问了沙渺,她告诉我你母亲的事情,还有你家地址。”

景楠卿也红了眼睛,心疼地伸手拂去她眼前碎发。

叶北莚打下他的手,“我不需要你鳄鱼的眼泪。”

他的掌悬在空中,人困惑地顿滞。

叶北莚双手捂住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悲伤到极致的窘迫。

她问,“为什么瞒着我替我还了四十万?”

景楠卿语塞。

莚莚,我和你为何要划分如此清楚。我只是想帮你。

他不敢说。

此时的叶北莚脆弱敏感得如同一只刺猬,一碰就蜷缩起来,把一身硬刺留给对方。

“你瞒了我多少事?”

“……”景楠卿不忍看她固执又绝望的表情,想去抱她。

“没有。”他说,“我没有再瞒你的事了。”

叶北莚躲开他的拥抱,所有混乱的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

她起身冲他喊,“欠你的钱一分不少我都还给你。四十万,还有这一年来的房租。回去我就搬走。”

他急了,握住她的手,宝,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斜过身子,侧过脸盯着地板,不去看他。

“我不需要你们,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从今以后,我也没有牵挂了。我爸我姐瞒我,你也瞒我。”

她仰起头问,“信任呢?枉我一直把你们当做最亲密的人,可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最亲密的人,这句话一出,景楠卿心里被重击。

他不顾叶北莚的挣扎,把人扣在胸前,莚莚,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要怎样都可以,分手这种事我绝对不同意。

叶北莚冷笑,少自作多情了,从没在一起过,何谈分手。

“那这一年算什么?”景楠卿摇着她肩膀,你理智一些。

叶北莚大喊,“你不是包养我么?我们不就是钱货两讫么?”

“我现在不需要钱了。”叶北莚讽刺地自言自语,“突然我就不需要钱了。我妈没了,这个家也不要我了,那些钱真就变成了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我姐说得对。”她说,“钱真的不是万能的。”

叶北莚哭得昏头转向,陷入母亲去世巨大的悲伤和被景楠卿用钱摆平烦躁的失落中,她哭着喊叫,满嘴都是失望和再没有人爱。景楠卿试图控制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却无能为力。

“叶北莚!”景楠卿连名带姓叫她,也失了冷静,“你和你姐的事,以及你和我的事,别混为一谈。走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我一见到你,就无时无刻不被提醒我的软弱无能,贫穷寒酸!”她说,“你不就是有两臭钱么?替我还钱特英雄救美?我用得着你帮么!”

叶北熙门都没敲,直接进来,看两人激烈地争执。

“我包养你,替你还钱天经地义!”景楠卿被她带跑偏,乱了逻辑,口不择言。

叶北莚愣住。从未想过,原来景楠卿心中,她和他真的就是这层关系。

往日的卿卿我我,都是伫立在金钱基础上的交易。

她眼中噙泪,难以置信望着男人。

景楠卿反问,“你总说我瞒着你。将心比心,你是不是也有瞒着我的事?”

“没有。”叶北莚坦荡。

“旅行香氛套装是萧绪允送你的,你为什么骗我。”

叶北莚缓缓瞪大眼睛。

景楠卿自嘲地苦笑,已经从她表情里读懂了所有。

“宝,你口口声声说受伤。那我呢?”他说,“我有人爱么?我的期望和付出又得到什么?是不是只有钱,才能把你绑在我身边。”

在她付出那么多之后,他仍旧问他得到了什么。叶北莚突然笑了,边笑边哭。像个疯子一般说对啊,景楠卿,我们之间就只是钱。我叶北莚就认钱,谁给得多我就跟谁睡。

况且你给得也不多,我半买半送,就当让你白嫖了。

叶北熙实在不想听下去,她已经在门边站了半饷了。用指节使劲叩响门板,打断两人。

“晚上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火锅。”她看着景楠卿。

叶北莚开始收拾行李,乒乒乓乓,摔摔打打。她用脚踢开行李箱,一股脑把行李塞进去,又从衣柜里找出几件梅笑舒的衣服,边迭边哭,眼泪把衣物都浸湿了。

她把妈妈的遗物放进行李箱,唰啦一声拉上拉链,扣好密码锁。起身穿好外套往门外走。

肩膀撞开叶北熙,头也不回跑下楼。

叶北熙嗤笑,双肘抱在胸前,睨着景楠卿,“我妹妹臭脾气上来就像疯狗,逮谁咬谁。和她在一起,有你受的。”

景楠卿护犊子地反驳叶北熙,“莚莚才不是疯狗。”

叶北熙也不接话,自顾自说,“但是你记着,只能我骂她,轮不到你。”她凛冽的目光扬起看向景楠卿,“妈没了,她还有娘家人。”

景楠卿觉得可笑,“你们做了这么多令她伤心的事,用不着假惺惺,贼喊捉贼。”

“一码归一码。”叶北熙说,“妈生病这么多年,她都不在家伺候,很多事情不理解。我也不需要她理解。”她问景楠卿,“你做的事情她全理解么?”

景楠卿忽然觉得这姐妹俩真像。一点不饶人,都能把人问得哑口无言。倔强又别扭,心里明明惦记对方,却不说出口。

叶北熙跨进梅笑舒房间,定定站着,放眼环视。每一件物什都无比熟悉。她深叹口气,摸着挂钩上的毛巾。

慢慢摘下。

景楠卿看到叶北熙的背影不住抽噎抖动,也不好再说什么。默然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叶北熙抬起埋在毛巾里的眼睛,转身说,“你真的包养她了?”

“没有。”景楠卿回答得笃定。

“别再让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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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我留下的床垫你俩滚得舒服么(简川搅局,觉得恶心跳过)

景楠卿借口找下属谈事情,去开放办公区溜了一圈。

没见着叶北莚。

他去找小老头直接了当地问,叶北莚呢?

小老头说,请假了。

景楠卿狠皱眉头。周末带她回来后,她就是情绪低落,不爱说话,早上出门没见着她有什么异样。

“她的年假到上周五就截止了。”

“是。但今天临时请了事假。”

刺啦。

宽胶带划出刺耳声音。叶北莚封好最后一个纸板箱,搬到客厅中央。

垂着手臂看向周围。

有些人就像空气,你以为可有可无,但已经慢慢渗透到生活每个角落。没了他,就无法呼吸。

那些熟悉的角落,处处留着两人缠绵的身影。

那时觉得真像恋爱啊,一起上下班,一起追剧吐槽,偶有争执,又滚到床上一炮泯恩仇。他宠着她,让着她,缠着她,没羞没臊的话信手拈来。

除了能让她安心的那句话。

可是终究是幻影。假的就是假的。

叶北莚把景楠卿年月节日送的礼物都规整到一个小盒子里,放在玄关上。大都是首饰,一开始她还认得牌子,后来几款满别致,她不认识。无意间得知他请要好的设计师定制的。

她不懂行情,虽知价格不菲,但也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这些就算了。

那些能算得清的,不能欠。

鹮因确实累,把女人当驴用,但也确实大方。叶北莚查看卡里余额,工资连着奖金,正好够还景楠卿的房租加上那四十万。她转给他帐户,又在微信留言。

然后打给货拉拉师傅,“对,都收拾好了,您跟保安打声招呼,车停小区门口。”

行李不多,几个纸箱,就是这几年全部家当。

叶北莚回望顶层公寓的落地窗,拢了拢长发,转身拉开小面包副驾驶车门。

货拉拉师傅也上车,正准备发动车子。

有人从后面走来,喊她。

叶北莚眯起眼睛,厌恶地看眼前人。

他停在叶北莚面前,上下打量留了长发的姑娘,痞笑一声,“真的是你,叶北莚。”

简川舌头顶着腮边,歪着嘴角笑,斜睨叶北莚,“我在这附近遇到你好几次。呦,攀上高枝了?”他双手插兜,佝偻着背,抖着腿回头扫了眼地脚黄金的公寓,“和你整天出双入对那个男人呢?”

“你跟踪我?”

“呵。”简川说,“别说那么难听。我这是关心你。”

叶北莚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走了。简川上前挡住她的路,玩味地咧开嘴,皮笑肉不笑,“被甩了?”

她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绕过他往前走。

简川伸手捉住她小臂,“我一直没忘记你。我们复合吧。”

叶北莚像是被塞了一口大便一样恶心,他碰她一根毫毛她都嫌弃。这句话更是令她反感至极。

她反手甩了简川一巴掌,“做梦!”

简川脑袋一歪,让巴掌顺颊边飞过。

“过去我就是让狐狸精迷昏了头,现在想来还是你靠谱。”

“你小师妹呢?”

“又回土澳了。”

“我留下的床垫你俩滚得舒服么?”叶北莚说,“我之前怎么看上你了,我真眼瞎。”

叶北莚说滚,恶心。

简川不是什么善茬,他拉住叶北莚就往车尾走。叶北莚比不过男人的力气,双手被扯着,屈膝向后坐,大声呼救。

男人腾出一只手捂住她口鼻,骂骂咧咧拖着她。她眼疾手快蹲下,抓住后轮毂,翻身在地挣脱桎梏。

简川扬手扇在她脸上,“妈的,还敢骑在我脸上撒野。敬酒不吃吃罚酒。”

“简川!你不是男人!你就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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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绝不和解(景楠卿VS简川)

“那你还让畜生睡!”简川捏起她下巴,恶狠狠,“跟野男人玩几天得了。哥不嫌弃你。”

长发散乱贴在颊边,叶北莚跌在地上,举起手肘撞向他的脸。

简川收了手劲捏她嘴,“怎么,鸡巴大玩得花你离不开人家了?”

叶北莚的下颌关节几乎要被捏脱位,疼得说不出话。眼睛猩红,憎恨地回瞪简川。

货拉拉师傅一开始有点懵,等了会不见姑娘身影。

从后视镜却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拉扯着倒在地上。男人精瘦,眼神透着邪性,对她一会笑一会哭。

师傅吓坏了,忙解开安全带绕到车后拉架。

叶北莚抱头蜷缩在地,他撕扯叶北莚头发,逼她抬头。叶北莚嘴唇流着血,啐了口水吐在简川脸上,抬脚踹向他裤裆。

简川双腿扭称麻花,捂住裤裆。

师傅插不上手,又怕惹上事。

焦急地站在路边掏出手机,“喂,110么,有人街头打架。地址……”

到了派出所,简川马上换上另一幅嘴脸。

老婆长老婆短地叫。

“对对,就是家务事。警察叔叔您教育的是……是是是,我这就回家跪搓衣板,跪榴莲,跪遥控器承认错误。”简川恬不知耻。

他对警察说,我打她是我不对。可我太爱她了,太怕失去她。

胡侃头疼。

接警后看到是叶北莚,他心中警铃大作。

胡侃让简川闭嘴,用笔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货拉拉师傅,“你是报案人?”

“对。姑娘从网上约车找我帮忙搬家。我还没等开车,就看到这个男人把她打了。”

“搬家?”简川跳起来,“我错了,老婆。有话好好说,你不能离家出走。”

叶北莚撑着疼到极点的颌关节,咬不准字,但句句透着痛苦,“简川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我想你想得疯了。”

“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停!”胡侃砰砰拍桌子,当菜市场呢,还吵!再吵就上拷。

货拉拉师傅觉得自己特倒霉。中年微胖黝黑一男的,穿着橘白相间马甲,蔫坐在椅子上,警察同志,我见义勇为好心报案,没事我就要拉货赚钱去了。

“你认识他们么?”胡侃问。

“不认识。”

“这男人和女人什么关系?”

“不知道。”

“你这单是从哪到哪?”

师傅报了出发地。胡侃手顿了下。阿景,你家后院着火了知道么?

他又看向简川,厉声道,“你认识这女的么?”

简川积极主动,“我老婆。”

胡侃瞅了瞅叶北莚,“你认识他么?”

“不认识。”叶北莚将头扭向一边。

“你说的每句话都记在笔录里。”胡侃强调后,又问了一遍。

叶北莚垂着头,发梢掉在颊边,还沾着灰尘。嘴唇翕动,眼中酝着雾气,重新说,“前男友。”

胡侃看到叶北莚的狼狈,斜过身子对正在敲键盘的女同事交代了几句。女警官带叶北莚单独出去了。

纵然空调开得很足,会议室还是很冷。

叶北莚裹紧外套,一五一十把事情对女警官说了一遍。女警官试探几句,确定不是家暴,又问要不要验伤。叶北莚抬说,就是皮外擦伤,不用了。

女警官说,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如果是轻微伤,他拘留五天到十天不等。如果是轻伤,他有可能被判刑。具体要看。还是等你律师来?

叶北莚摸摸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摇摇头。

女警官带叶北莚回到前面审问室,胡侃已经处理完了简川那边的事。

他再一次向叶北莚确认,达成和解协议,你确定?

简川坐在长椅上,丝毫不诧异叶北莚的决定。他和她在一起一年,太了解这姑娘。心软是她死穴,是优点也是缺点。他就是利用她的心软,试图求一个复合。

小面包拉着叶北莚的全部家当,停在派出所前面。

师傅问姑娘你准备怎么着?叶北莚说,麻烦您先去我给您的地址,行李卸在大堂门卫。

她提前在外面找好了住处,中规中矩,白领单身公寓,不算寒酸,也不奢侈。

胡侃跑出来说,“叶北莚,你还不能走。”回身看了简川,你也不能走。

叶北莚问为什么。

胡侃说,啊,为什么,就,你这伤真不要紧?在这观察观察。

简川觉得这警察故意拖延时间,没事找事,不满道,“观察也要去医院,在派出所能看出毛线。”

“警察叔叔,你也太偏袒她了。”简川恍然大悟,看两人往来的眼神,“你俩是不是认识?”

“行啊叶北莚,你勾搭得挺全面。”

一束刺眼的近光晃过,叶北莚侧过脸,避开灯光。

熄火下车,景楠卿跑过来,站在叶北莚身边,心疼地拉着她。

大手拂过碎发别在耳后,捧起她脸颊左右仔细打量。

“别动。”

景楠卿小心翼翼凑近去看,拇指按上她受伤的嘴角。

“疼。”叶北莚嘶了一声。

“这?”他抚摸血迹。

叶北莚疼得说不出话,指指耳旁的颌关节。

凌厉的目光射向简川,景楠卿攥着叶北莚的手,问胡侃,“怎么解决的?”

胡侃耸耸肩,实话实说,“当事人达成和解协议,不予处罚。”

“不和解。”景楠卿鹰隼般的眼睛看着简川,“绝不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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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你晾了我好几天

坐在派出所走廊上,看简川从尽头走过来,叶北莚恍若隔世。

他是她的初恋。

明知他非良人,当时她还是不愿放弃。几次拉扯,分分合合后,简川又痛哭流涕保证对她好,再也不三心二意。但叶北莚知道,他有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盒,里面都是曾经和小师妹的书信往来。

多可笑,又多感动。

在这个告白和分手只需要一条信息的年代,简川把浪漫和耐心都留给了南半球的人。小师妹出国后,他一颗心也跟着漂洋过海。叶北莚傻傻问,我算什么。然后又被男人一通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

有人说,每个恋人的影子,都是初恋的分身。这句话在叶北莚身上绝对不成立。而她要说,简川夺走了她爱人的勇气和信心。初恋是一块玻璃,碎成万片,每一片都扎在她心上。

让她不敢再接受和付出。

女警官问她是否需要验伤。她脑海的记忆如浪潮铺天盖地袭来。

刚毕业时,和简川蜗居在一居室老公房,苦过,也笑过。简川偶尔对她的好,就像苦海中的一丝甜,吊着她,给她希望。那是她在初入职场的苦闷和无助的缝隙中,退回生活里唯一抓住的救生圈。

于是她说,不用,和解吧。

和简川和解,也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一整个下午,景楠卿都在开会,等到最后一个会议结束,他才抽空看了眼私人信息。

银行卡余额异动短信。

眉骨微拢,什么钱,大几十万?

微信里,叶北莚说:一年的房租还有四十万都还给你。我们两清了,再见。

景楠卿看不懂她在说什么,宝,别闹了。

咻。

发出的信息旁边有个红色感叹号。灰色小字提示: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他马上拨给她,却一直提示关机。

叮。

景楠卿正闹心,突然听到信息提示。忙解锁划开。

却是胡侃。

胡侃拍了个背影给他,三个人,两男一女。角度明显是偷拍。

叶北莚有麻烦了,快过来。

助理正在安排下一个会议,景楠卿说,“后面的事情全部推掉。”

“景总,晚上约了新能源行业的专家一起吃饭。提前一周定的时间。”

“推掉。”

景楠卿果断回答,顺起椅背上的外衣,大步走向电梯厅。

站在派出所停车场看到叶北莚第一眼,他就蹙紧了眉头。

他的姑娘蜷着肩膀,耷拉着脑袋。早上出门梳得一丝不苟的马尾散开了,头发杂乱贴在脑后。而捧起她的脸,当看到眼尾泪痕和

唇角的血渍时,他彻底爆炸崩溃。

如若不是胡侃就在身边,他立刻就想拎着那个猥琐男人的脖领子把他甩墙上。

他用手背轻碰了她红肿的额头,心抽着疼。

当看到她半隐在发丛中的脸上的巴掌印,怒火瞬间冲到顶点。

胡侃看到景楠卿握在身侧的拳头硬得发狠,上面的血管和筋络凸晰。

他轻咳一声,提示道,“这是派出所,不能打人。”

这一晚,景楠卿都没让简川睡觉。

他说完不和解,马上打了几个电话,带着人去了指定的医院。

简川在派出所走廊里冻得哆哆嗦嗦,被胡侃叫进去,听了验伤结果,更是哆嗦得像个筛子。他捅了马蜂窝了,没想到惹上了厉害角色。

景楠卿拿着胡侃开给他的证明,又托关系找到熟悉医生。轻微伤还是轻伤,一字之差,足以让简川吃不了兜着走。平时需要几天才走完的流程,压缩到几个小时。

医生戴上手套托起叶北莚的下巴时,景楠卿抱着她的外套站在人身后,她皱一下眉,他都要急得上前去看。

左医生摘掉手套,踩开黄色垃圾桶盖子,扔进去。

“不至于那么严重,阿景。她没有脱臼,别那么紧张。”

景楠卿看到鉴定结果,眼中闪过阴鹜,还能更重么?

左斯年低声道,别让我犯错误。这个鉴定,够让他吃牢饭了。

景楠卿卖了情面,让律师朋友大晚上加班处理叶北莚的案子,又让胡侃疏通了公安那边的关系。

得知简川在准备考公,他更加不留余地,对胡侃说,一个小爬虫,给我捏死。

不仅要让他留案底,更让他出来也没脸做人。

后面的事情,景楠卿没让叶北莚知道太多。

从医院出来,半夜了。

下了雨,丝丝地凉。风一吹,寒气透了衣服往骨缝里钻。

一场秋雨一场寒。

景楠卿习惯地带叶北莚往停车场走。姑娘却站在路边不动弹。

他捏捏她耳垂,弯腰俯身,轻柔地说,“说好吵架不过夜的。你这都晾了我好几天了。”

“钱收到了么?”叶北莚和他保持一米距离,冷冰冰问。

景楠卿意识到她来真的。缓缓直了身子,喉结滚了滚。

“一分不少都还你了。包养关系结束。”叶北莚说完,转身往反方向走。

景楠卿追上去,抱住人肩膀,“不是。宝,不是包养。”

“我那天慌了,才这么说。”

叶北莚停下,贪恋了一会温暖的怀抱,抬手挣脱。

“你能说出口,就证明你这样想过。”

“外面太冷。”景楠卿手罩在她发梢,挡住雨丝,“我们回家说,任你怎么骂我,先回家,别冻着。”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叶北莚压下哽咽,低头跑开。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逃离了什么。更不知这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雨夜的街道像半透明的黄色玻璃,灯光烟煴在水雾中,人与人之间都升起了隔阂。

景楠卿楞在原地,看叶北莚渐行渐远。

路灯光线暗弱,照不到脚下。

汽车呼啸而过,景楠卿只觉得时间静止了。他的姑娘像是受惊的鹿,逃回密林。

叶北莚越跑越快,迎着冷雨哭得越来越凶。

一夜之间,失去了母亲,也没有了爱情。或许,她从来没有过。

被风雨裹挟,她闯进难以自洽的情绪泥沼。

多失败啊。她捂住嘴巴,然而呜咽还是从指缝溢出。她的人生果然彻头彻尾是场闹剧,她就是剧中的大卢瑟。

她宁愿还是之前那个姑娘,加班,做烤冷面,追剧八卦,跳夜场。

很苦,但快乐。钱不够花,但母亲仍在。

突然多出来的钱,无时无刻不提醒她,妈妈不在了,不用承担无尽的医药费,也不用给姐姐家用钱了。

终于被亮起的红灯拦住。她双手扶膝,微弯腰大口喘气。

一阵风吹来,梧桐叶上的雨滴扑簌着掉进发梢,她打了个冷战。

思绪拉回现实。

红灯倒计时,一秒一秒跳动。

不远处的红白相间的圆柱形灯箱悠悠转动。

绿灯。

叶北莚走向马路对面的发型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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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玩够了,就放过我

回到家,看见清冷的客厅,空旷的卧室。

景楠卿疯了。

一向以隐忍自制为傲的他,慌乱又紧张地打开衣柜,鞋柜,卫生间,试图寻找一丝叶北莚的痕迹。

没有。

她全部带走,干干净净。

唯有留在玄关桌上的首饰盒,里面留着他送给她的礼物。那是她唯一来过的证据。

景楠卿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好几圈,还是无法接受她就这么搬走的现实。

她来过他的世界,真真切切。没道理她往湖里扔下石子,然后等石沉水底,就当做什么没发生,潇洒离去。

景楠卿抓起车钥匙,跌跌撞撞推门而出。

一路上,他不断给她打电话,只听到机械女声一遍又一遍告诉他对方已关机。他明白了,她将他拉黑了。

叶北莚,你以为你消失在我的夜里,也能消失在我的白昼么?

不顾已经深更半夜,景楠卿出格地打给下属。

小老头加班成瘾,刚和爱妻腻歪完,坐在桌前看行研报告,冷不防被手机震动吓一跳。

“景总。”

“你能联系到叶北莚么?”

小老头皱了下眉。

“她竟然关机。项目上的事情,需要找她。”景楠卿欲盖弥彰又解释一句,“不时要敲打敲打她,老板的电话都不接,还想不想干了。”

“景总。”小老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现在夜里十二点,我不认为叶北莚有必要接工作电话。”

景楠卿一拳打在豆腐上,瘪了瘪嘴,“我就是着急。”

小老头说我会给Yann发信息提醒她明天一早回您的电话,您也早点休息吧。

又听到转向灯声音,小老头多嘴一句,还没回家?

景楠卿说,我去公司。我要第一时间见到叶北莚。

在休息室窄床上凑合了一夜,景楠卿六点就醒了。

外面雨下很大,雨滴砸在玻璃上,粉身碎骨。水滴沿着窗棂滑下,在窗上划出聚集又分散的河流。

景楠卿和衣而睡,起身时,衬衫领子都皱了。他呆望着雨滴,双手摩挲了一把脸。

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也出了青茬。

他想,莚莚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他不在身边,她今天一定又是凑合。

姑娘家独身一人,说走就走,她住的地方安全么,离这里远么。

接了两个电话,是左斯年和胡侃。

也就他们这种职业,不分昼夜。以至于你都不知道这个时间,他们是起得早要去上班,还是昨晚值班根本还没睡。

想到简川那个垃圾,景楠卿更心疼叶北莚。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和这种渣男扯上了关系。

其实他有点理解叶北莚在梅笑舒的葬礼后和他发脾气。

当时他只觉得自己无辜,她情绪不稳,随便狙人。

现在想来,就算当了她的撒气桶又如何。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考试,没有正确答案。只要她需要,他就会给予和接受。只是,知易行难。

他的宝,有这样的原生家庭,又有这样的前男友,还要在职场里奋力向前,绝对不妥协。他又给了她什么。她一直是自我怀疑和没有安全感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殊不知,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外面人声渐热闹起来,景楠卿从办公室走出去。

开放办公区一片朝气忙碌。

姑娘小伙子们衣着光鲜,挂着工牌,疾步穿梭在过道。接茶水,打印文件,坐在一起讨论问题。

天阴沉沉的,室内光线充足。

亮白光影明晃晃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他问候早安,他简短回应,脚步未歇。

小老头说,早,景总。我今早给Yann发信息,请她给您回电。

“嗯。”

景楠卿掠过他,走向叶北莚。

她穿着淡黄色蝙蝠毛衣和湖蓝色半身裙,站在工位旁端着咖啡和同事讲话。

清廓的直角肩撑起衣服,端正挺直,修长的大腿和翘臀包在裙下,脚蹬栗色踝靴。

只不过一晚没有相见,他却感觉两人已经别离一世之久。

目光从背影挪到侧身,景楠卿站定。

“你剪了短发真有气质,干练又可爱。”女同事夸道。

叶北莚抿唇一笑,“来鹮因之前,我一直是短发。短发清爽。”

“叶北莚。”景楠卿沉声喊出她的名字。

她生疏又礼貌得体转身,乖巧道一声景总您早。

明亮的双瞳充满生机,嘴唇丰满红润。

视线滑过她眼角和唇边,景楠卿憔悴又温柔说,“到我办公室。”

话毕,径自走回办公室。

叶北莚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抱着笔电跟在他身后。

该来的躲不掉。

门关上的刹那,景楠卿将叶北莚抵在墙上,搂抱在怀里。

双手横过肩胛骨,抱紧双臂。他箍她在胸前,热气扑在她脸颊,仔细查看。

薄唇轻点耳边,他问,“还疼么?”

从头到尾叶北莚都没有回应的动作。站在那里,生硬道,“谢谢。”

“谢谢你昨天来派出所接我。简川的事情,也谢谢你。”

景楠卿听到这陌生的口气,眼里积了水雾,“宝,你别走。我没同意分手。”

勾起一侧嘴角,她眼睛斜向右下方,缓缓道,“你也看到了。我竟然喜欢过简川那种烂人。我当时是有多上头,才会对他动心。还有我的家庭,姐姐爸爸都把我妈当累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容易,话说得漂亮极了。我被道德捆绑,跟他们胡搅蛮缠了十年。”

“我普通,没钱,胸无大志。不是什么学霸,也没走好运进大厂。只是千万个普通女生中的一个。”

叶北莚终于肯看向景楠卿,仍旧笑着。

只是笑不见底。

“我配不上你,景总。你玩够了,就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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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把我调教成你的男人(H)(办公室壁咚PLAY)

“不放。”

景楠卿手指爬上她手腕,握紧,猛然侧首贴上她唇珠。

叶北莚呜咽着敲打他肩膀,手里的笔电砸在脚边。

景楠卿五指扣住她小臂,固定在耳边,舌头挤进檀口,吸吮裹弄小舌。

熟悉的荷尔蒙气息弥漫口鼻,叶北莚嘤咛一声,心中一角轰然崩塌。

攻势由猛烈转为轻柔,他一下下啄吻唇瓣,边亲边说,“没可能的。莚莚,我不会放手。你也别放开我,好不好。”

声线走低,一字一字喂进嘴里。

叶北莚没有回应。

景楠卿越吻越轻,最后薄唇若有若无贴着她的脖颈游走,在她耳边低语哀求。

她靠在墙上,抬起脖颈,任他为所欲为,没有动作。

男人的手掀开毛衣下摆,珍惜又眷恋抚摸她腰身,向上蜿蜒到顶峰。指尖轻拧,乳头在手里就硬了。

“宝,拒绝我。你这时候说不要,我不会逼你。”

急促的爱抚,连同男人滚烫的呼吸,一起落在身上。叶北莚没有想法,眼神放空,心死如灰。

他弯腰拱在她颈窝,一遍遍诱哄,拒绝我,宝,你推开我。

你推开我,我就死心了。

手挑开裙腰,从上探入底裤,沾了满指湿滑。

景楠卿黑眸微沉,静水深流。

难抑的喘息终于忍到极点。他锁骨起伏,一把抱起叶北莚撑在墙上,一手托着她屁股,一手伸进缝隙。

长指迎着湿润上下滑动,越插越深,直至一整根毫无障碍滑进。

久违的穴道稚嫩幼滑,小嘴般蠕动吸吮手指。

他屏气小心抽拉几下,推出更多淫水儿。姑娘闭了双眼,锁了眉头双手搭在他肩上,随动作款摆腰肢。

男人贴在她耳边喘,每一声都带来酥酥的麻。

用手指把人送上一波小高峰,看姑娘跌在他怀里缓气,他心中紧绷的弦顷刻断裂。

无需理智的拉扯,也没有现实的桎梏。

她不是他的下属,没有金钱往来,她只是他的爱人。和他并肩站在职场,和他缱绻滚在床上,和他牵手迎向复杂又无解的生活。

景楠卿像个没尝过荤腥的毛头小子,手忙脚乱扯开裤子,释放欲望,顶在洞口。

抬手扯开她的丝袜,将内裤布料剥向一旁,鸡巴就着淫水顺利插到深处。

“啊!”呻吟溢出。

两人衣衫整齐,她的裙子甚至都还套在腰间。

而身下却含着一根紫红充血的肉棒,难以自已地绞咬吸吮。

景楠卿耸动健臀,捏着她腰间软肉,呼吸浊重,积压许久的欲望和思念统统喂给她。生怕喂得不够,喂得不深。

他摘掉叶北莚眼镜,揉着她耳垂,“短发也好看。”

“你已经为我留过长发了。”他伸舌舔上泪痣,“谢谢。谢谢你接受我。我也不完美,我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你愿意教我么?”

“把我调教成你的男人。”

紧闭的羽睫轻颤,一串泪珠滚落颊边。

很热,心里的火熊熊燃起,烧到了骨子里,他抚摸她,又轻又缓,她却觉得他在四处点火。

龟头顶着敏感点碾压,直把她钉在墙上肏。

软钝的前端推开媚肉,肏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她臀后垫着一只宽厚的大手,揉捏着臀肉,却也将她逼口往鸡巴上按。

她张腿纳入肉棒,胸乳随抽插的动作弹跳。

景楠卿盯着她的面庞,不舍得眨眼,抱着小屁股死命地肏干,没有技巧,全凭燃起的火焰将他拉扯进情欲的深渊。

肉棒太粗太大,把入口处撑得薄薄一层,淫水儿糊满了两人交缠处,景楠卿掀开裙摆,贪婪看着性器如何撕咬结合。

他的胯前布料都被泅湿。

他满足地笑,看黑丝下,嫣红的穴口夹着不住凿干的鸡巴,欲望又上一层。

倾身上前舔上她嘴角,撬开齿关,龙卷风般肆狂。

穴肉被肏软了,叶北莚也融化在他怀里,呜咽着含糊不清说轻点。

他怎么能轻。舌头舔刷着贝齿,直把人吻得喘不过气。

叶北莚唇角留下口水,发丝淌湿在颊边,小兽一样压抑又饥渴地喘。什么话都不说,瑟缩着穴肉,凭本能求欢。

她不说,就换他。

肉棒闯入禁地,享受嫩肉水波般地包裹。他挺腰插入,狗一样舔着她的脸,“宝,以后白天我们也在一起吧。正大光明,在一起。”

“你再咬咬我。”男人不知廉耻求道,“我想被你夹射。”

叶北莚打定主意不让他得逞,但是那么长一根插在逼里实在太舒服。肉体违背意志,听到他淫词浪语就止不住颤抖,围着鸡巴缩动痉挛。

噗嗤噗嗤,鸡巴陷入穴里,只进不出,顶着人往里撞。

景楠卿加快节奏,眸色渐深,喉结滚了滚,鸡巴弹跳着往穴里钻,摸到宫颈,在边缘徘徊抽插,把姑娘肏得上下一起流水儿。

逼里爱液湿滑,眼角沁出泪滴。

“又哭了。”他曲起指节蹭掉眼泪,低声问,是太舒服了么?

叶北莚摇头。

情欲正浓,两人都即将攀到极乐。

景楠卿听到门口响起脚步声。

他熟悉,是助理。

助理掰了下门把,拧不动。又转了转,上了锁。

叶北莚听到声音,终于睁开眼。

略慌张看向门口。

心下一凛,穴道也紧张。

助理敲门,景总,您在么?王总来了,在外面等您。

“嘶哈……”被她这么一夹,景楠卿爽得魂都要飞了。

他扇打着翘臀,叶北莚要叫出声,但又不敢。

她抬起小臂,张嘴咬上。

景楠卿撬开她齿关,换上自己的手指。

就这么让她咬着指节,把人肏泄了。

“稍等。”他高声回应。

皮鞋敲打地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叶北莚挣脱,要从他怀里下来。鸡巴还插在嗫嚅的甬道里,没道理就放过。景楠卿抱着姑娘不计次数地肏入,濒临极致时,他问,“为什么不拒绝我?”

“还喜欢我?”

高潮后的身子禁不起撩拨,他又动得快,刚平息的浪潮又勇气。

叶北莚哼着将脸扭向一旁,故意忽略他眼中的神色。

深情、专注、不解、受伤……

男人隔了衣物咬着她肩膀,将声音消散在布料里。

大龟头撞在深处,汩汩释放。

“啊……”景楠卿抬头,轻喘。

心砰砰狂跳。

两人还结合着。他享受着甬道在高潮后的蠕动,小幅度抽插,延长余韵。

“宝,你值得。”

景楠卿说,“你孝顺,尽职,温柔又漂亮,你值得这世间美好。别再说配不配得上这种话。”

“见熊总那次,你太棒了。我喜欢你的强势和冲动,再自信些。”

叶北莚正在整理衣物,默默脱下抽丝破洞的黑丝。

闻言启唇,“你在认可我的工作?”

“是。”

景楠卿蹲在她身边,“你能力很强。工作中闪闪发光。我很荣幸和你共事。”

“李筠搞走你,是她没有气量。在翊翎楼下,她骂你时候,你怎么不反击。你是对的,就要坚持。”

“翊翎?”叶北莚戴起眼镜,添了几分疏离。

“你怎么知道李筠在翊翎骂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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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来了就没打算再走(第一次见面)

景楠卿说,“本不想现在告诉你。”

他脱了染了两人体液的裤子,从休息室衣柜找出备用内裤和西裤,边穿边说,“第一次见你,是在翊翎。”

也是一个雨天。

梅雨季又闷又潮,压得人喘不过气。

景楠卿刚谈完事情,下了出租走进写字楼,就见了大厅咖啡吧里的两人。

李筠声音太大,丝毫不给叶北莚面子。他觉得吵闹,侧首多看了两眼。

姑娘梳着短发,戴着眼镜,低头捧着咖啡纸杯,坐在那里不反驳,蔫蔫地听。

李筠絮絮责怪了很多,景楠卿听出他们在谈论翊翎的事情,放慢脚步从两人身侧走过。

叶北莚不经意抬眸看了景楠卿一眼。

杏眸中泪珠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安静又懦弱,默默听着李筠的PUA。

空调吹不走潮湿,景楠卿觉得姑娘的泪,就如同外面的雨,下到了他心里。

第二次见叶北莚,也是意外。

胡侃拉着他去X喝酒,他不常光顾闹吧。

平日里顶多去清吧浅酌两杯,权当放松。

他坐在吧台旁,百无聊赖看小哥调酒。

音乐响起,干冰腾起翳翳白雾,他转身看到舞池中的姑娘。

脖上绑着黑色缎面choker,锁骨间垂着颗小星星,穿一碎花白色A字裙,高举双手随节拍扭动。

长发,没戴眼镜。

但是景楠卿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他在翊翎楼下见过的人。

随意倚坐的身子挺直了,他喝下一大口苏打水brandy。冰块碰撞玻璃杯,声音清脆。

清纯又性感,可爱又妖娆。

若不是亲眼所见,完全无法同那个哭丧着脸的小白领联系在一起。

于是,当再一次在X相遇时,景楠卿决定放下钓钩。

姑娘在卫生间化妆,女人的媚和少女的纯夹在一起。

远离喧嚣人群和闪烁灯光,她第一次开口同他讲话。

“你拧的那扇门是假的。”

宝,我到底拧开了哪一扇门?

我来了,坐下来,同你讲天气真好,项目很忙,你很出色。你从未理解我的意思,你扭曲,误解,逃避我们的关系。你说天下雨了,项目奖金有多少,你不值得被称赞。

我走进你的心门,来了,就没打算再走。

叶北莚好半天找不到声音,无法回复。

她怔怔看着景楠卿,咀嚼刚得知的消息。

“是蓄谋已久?”

景楠卿柔了眉眼,微颔首,摸着她光滑的脸颊,“至少不是酒后乱性。”

叶北莚把丝袜潇洒扔进垃圾桶,恢复了淡然。她说,“钱还你了,人也让你上了,互不相欠。”

指尖下细腻的触感骤然消失。景楠卿看她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捡起地上的笔电,直起腰背开锁推门。

把背影留给景楠卿,叶北莚坚持已久的清冷表情轰然崩溃。

撩了撩颊边被汗水淌湿的碎发,她垂头思考,穿过走廊往工位走。

他的话,她能信几分?

在桌旁站定,目光被桌上一大束玫瑰吸引。

“好漂亮!”对面桌姑娘站起来往这边看,“Yann,男朋友送的?”

叶北莚也好奇,拿起花束。多头粉紫色玫瑰开得妖娆多姿,簇拥在一起,甜香浓烈。

花瓣层迭团抱,白色渐变成粉色,争相怒放。

“刚前台说是跑腿师傅送来的。”

翻了翻花束里面,没有小纸条。

景楠卿也往这边走,遥遥就看到叶北莚捧着一束花。脸上是疑惑,但也是欢喜。

他微偏头,女生都喜欢这种东西啊,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喜欢么?”叶北莚抬头问对面姑娘。

姑娘猛点头,这么好看谁不喜欢。

她解开花束外面的丝带,又扯开捆着枝茎的胶带纸,捡出几枝花递过去,送你了。

姑娘不好意思伸手,这,不好吧。

景楠卿已经走到她身边,听叶北莚无所谓道,反正不知道谁送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随后叶北莚又把剩下的花束拆了分给左邻右舍。

一时间,办公室里花香弥漫。

“还有么?”景楠卿站在她身边,状若轻松俯身在玫瑰上嗅了下,狭长双眼看她,勾人地笑,“我也想要。”

“没了。”叶北莚不想和他拉扯。

“中午想吃什么?”

叶北莚抬头,错愕看着男人。

对面小姑娘一脸八卦,躲在显示器后面嗤嗤地暗笑。

小老头正好也来找组里人谈事情,闻言解围道,景总,我们组中午已经约了去吃京味菜。

叶北莚长舒一口气,感激地看着上司。

景楠卿说,好啊,一起。

刚放松的心又提起来。叶北莚咬着唇,瞥了景楠卿一眼。

后者完全忽略她的抗议,和小老头讨论起来工作事情。

社畜的午休时间高度重合,导致中午饭时,哪里都人满为患。

项目组五个人和景楠卿挤在一个四人桌上,等菜期间,哈啦着生活琐事娱乐八卦。

叶北莚和景楠卿挤在一侧卡座上,大腿相贴。

她悄悄侧过腿,马上他就得寸进尺挪过来。到最后,他几乎要把她挤到角落里。

桌面上,景楠卿亲切自然地和下属聊天,桌子下,攥着姑娘的手搭在自己腿上。

他的手指缠上她的,叶北莚一下子心旌荡漾。

昨天刚搬出去,下定决心一刀两断。今天怎么就被狗男人黏上了。

不知谁说了个笑话,大家哈哈大笑。

景楠卿露出深醉的酒窝,弯起指节,勾握她手。

叶北莚尴尬陪笑,紧张地鼻尖都沁出汗珠。

她用另一只手抽了纸巾,折迭再折迭,擦了擦鼻翼。

“上周休假,我和我妈去张家界了。哇!好美!”新来的小intern掏出手机给大家看照片,叶北莚捏着纸巾的手停住,捂住口鼻。

她礼貌又敷衍地假装往前探了下脑袋,看着照片说嗯,很美。

“我妈气色比我都好!”intern翻到下一页,猜不出来她已经快五十了吧!

酸楚从心尖涌向鼻腔,直逼眼底。

叶北莚用纸巾遮挡了微红的鼻子,闷声点点头。

“Yann你上周也休假了,去哪里玩啦?”

景楠卿打断话题,我们的菜来了,吃饭吃饭。

她拿起筷子,一小下一小下夹着靠着自己这边的菜。

同事们的话题,叶北莚再也没心情参与。

最后上的是鸭架白菜豆腐汤,离他们最远。

小老头正说熊和鱼的项目,景楠卿说,要再多方分析。边说边拿起净碗,伸臂盛了汤,放到叶北莚面前。

看着那碗汤,她心泛涟漪,提着杓子下不去口。

景楠卿说,天冷,趁热喝。

小老头轻咳一声,景总,我也够不到汤,帮个忙。说完把自己的空碗递给景楠卿。

一下午相安无事。景楠卿规规矩矩,再也没有当众

做出引人遐想的动作。

叶北莚手脚快做完事情,回公寓规整东西。

行李不多,但是女生小玩意也不少。

她换了宽松的家居服,坐在一堆纸箱中,一个一个拆封。

打开一个整理箱,看到久违的夜场“战袍”,她顿了动作。

随手拎起一件皮裙抖开,她舔了下齿根。当时,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在X和景楠卿……

停!

怎么总想起他。

她把衣服团起扔回整理箱,回头拆开另一个盒子。

手机嗡嗡震动在地板上转着圈,她点开免提,一边迭衣服一边接电话,“您好,哪位?”

“你的手下败将。”

对面轻笑,醇厚的声音问,“花收到了?”

“……啊?”

叶北莚抓起电话贴在耳朵上,扑闪着睫毛,有点懵。

“萧绪允?”

萧绪允指尖翻看着她的名片,看向窗外一片玫瑰花海,“朋友的月季园引进了新品种,送你先看看。”

叶北莚垂下眼皮,疏离道,“谢谢。”

“要来看看么?”

萧绪允说,“植物研究所,一般人可进不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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