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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老公】(1v1甜H)(094-104)
作者:脂粉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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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纪念册
三模过后,校庆文艺汇演如约而至。
早上舟若行着急出门,罗烿烿往她书包侧面口袋塞雨伞,“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妈,你看这艳阳高照,有雨也是小雨。”
舟若行跳脚提鞋子出门就往电梯口跑,罗烿烿在后面喊雨伞雨伞,她摆手说不要不要。
不听话就只能自食其果。
结局就是刚下公交车,兜头就被浇成落汤鸡。
舟若行把书包顶在头上,踩着水花跑进校门。
头顶突然雨停,飘来一把黑伞。
不用看,光闻这熟悉的气息就知道是谁。
“进教室换下湿衣服。”南天远一脸平静。
“穿我的。”
“那你光着?”舟若行仰头,愣住。
南天远没穿校服,西裤衬衫,领口别一枚蓝色浪花造型胸针。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回到了未来。
南教授很无趣,中规中矩,常年西装衬衫。衣柜里同款不同色的衬衫可以按照调色盘由浅及深排序了。舟若行曾嘲笑他审美荒漠,他也不解释,淡淡道,“这样让学生把目光集中到讲义上。”
这句话,舟若行后来总算是明白了。
但凡她老公在穿搭配饰妆面洗护上下一点功夫,那学生们的眼神就追着南教授漂移了。
记起了,今天文艺汇演,南天远要登台献曲。
从校门口到教室,短短一段路,舟若行浑身别扭。
如果眼神是箭,她已经成了诸葛亮的那艘草船了。
落魄的南公子,也还是南公子。神情寡淡,单肩挎了书包,干净又清冷。宽肩窄腰长腿,没穿校服,在一众蓝白相间的海洋里更显惹眼。
尤其是,他还为一个女生撑伞,雨伞微斜,自己湿了小半边肩膀。
舟若行想遁形,垂下头看脚尖走路,说话都不敢看他,“进了教学楼分开走。”
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不仅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上楼梯,还问她吃没吃早饭,想吃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擦肩而过,颇有好奇又遵循非礼勿视,遮遮掩掩打量他们。
从书桌里拿出校服外套,南天远堆在她怀里,催她赶紧去换衣服。
舟若行有点生气,回身把校服甩在他桌上,鼓着腮帮子,“你能收敛点么。”
“我对老婆这样,有问题么?”
轰!舟若行脸上爆红一片,起身去捂他嘴。动作太大以至于椅子背顶到南天远书桌,刺啦一声刺耳。
“又来暴力了是不是?”被捂着嘴,南天远酝了笑,在她掌心吐着热气。
咔嚓!
闪光灯陡然一亮。
舟若行和南天远皆是侧首微楞。
玄斐然放下单眼,回看照片,满意地笑,“南天远,你今天这模样可要好好拍照留念。”
“若若,你站过去,笑一个。”她指挥两人近一些。
舟若行像河豚,气鼓鼓地,“我去换衣服。”抓起他桌上的外套跑出去。
南天远宠溺摇摇头,撑腮翻开习题。
“下午文艺汇演,可想而知你出场后的效果。”玄斐然重新端起相机,找角度对准他。
“拍什么?”南天远一圈圈转笔,慢悠悠问。
“青春纪念册。”玄斐然说,“最后一次集体狂欢啦,用镜头记录珍贵瞬间。”
“不要觉得每一天都差不多,其实细节都藏在生活里。”玄斐然化身小哲学家,“我整理照片时候,还是很有感触。这就是为什么我着迷于摄影,它留住了时间里的光影。”
玄斐然翻到刚才那张,给南天远看,“你和若若气质完全相反,没想到还蛮搭。”
小小屏幕上,舟若行双手从后捂住南天远,眼角带嗔,又不是完全生气,更像撒娇。南天远任由她动作,眉眼全是包容。
舟若行脱了湿透的校服。里面是一件粉色丝绸打底。荡领低开在胸口,藏不住可疑的红痕。
低头看了看白嫩沟壑间的星点吻痕,她轻咬唇角,心底一角像小猫翻过来的肚皮,柔软又毫无防备。
南天远的校服外套很大,她将拉链拉至下巴,再翻过衣领。袖口挽了几道,仍旧显得松垮。
对镜整理片刻,确定没有纰漏,她才拉开卫生间门,走回教室。
周身都是他的味道,清冽的薄荷香。她整个人被衬得有些娇小,缩在明显不成尺寸的外套里。
刚坐稳,身后又伸来温柔的大掌。
指尖触及脖颈,她一哆嗦,心像坐秋千。
他帮她整理后侧衣领,整齐翻出,“别动。”
她耳廓发烫,他顺势摸了那通红的耳垂,低笑,“害羞什么。”
咔嚓。
玄斐然又捕捉到细节。
舟若行听到快门声,更羞臊,扑过去抢玄斐然相机,“别乱拍。”
玄斐然用肉身保护相机,贼笑,“都是青春啊,青春的味道!”
上午的课,大家都没心思听。
文艺汇演傍晚开始,下午自习时间,大家心早就飞了。
玄斐然游荡在辅导室、教室、阅览室之间,拍了个畅快。
南天远举起手机,朝穆隽使了眼色。
葫芦:哎,又下雨了,写这章的时候正遇上大降温,一秒入冬。越写越感慨,你们的十八岁青春,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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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玄斐然
穆隽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
森林绿真丝衬衫,白色西装外套,领口手工刺绣银色复古花纹。教室有点热,他脱了外套,将袖口挽至肘下,白皙的腕骨清晰明朗,带有隐隐的欲和魅惑。
不断有女生借口过来找他自拍,他多数也是配合。
与南天远不同,穆隽总是爽朗地笑,毫不吝啬露出八颗牙齿,标准阳光小生。
读懂南天远的眼色,他靠过去。
南天远侧额又点了点远处的玄斐然。
玄斐然正低头划手机,刚才好顿忙活,鼻尖沁出薄薄汗滴。
她眉眼生得大气又散乱,双眸微分开,眼中总是漫不经心的笑和捉摸不透的雾。唇线分明,唇珠总是水润暗红,微微上翘。发际线不高不低,自带美人尖,虽梳了偏分齐耳学生头,仍收不住骨子里的媚和美。
赤焰浓烈,惹人飞蛾扑火。
手机另一端的人问,宝贝儿,上次舒服么?
玄斐然缓慢打出一个问号。
咻,又滑上一条信息:这周末出来放松放松?
哒哒哒——
玄斐然落指:我说过,如果你主动联系我,我们就完了。
对方发来一个黄豆汗,出来约还装什么清高!
胸脯起伏,玄斐然很想摔手机。
一开始接近她的男生,无不因为她这张漂亮的脸。久而久之,她养了不少鱼。虽不是初衷,但少女也渴望被千万人宠,抗拒不了浓烈又轻易到手的恩爱。
牵手上床,流水线说爱你。
果断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老师来了!”
玄斐然反射性把手机藏进书桌。再一回头。
哪里有老师,却看到穆隽撑在桌子上,望着她笑。笑容若三月暖阳,春意盎然。
“又作弄我!”
穆隽一手搭在她椅子背上,一手包握她书桌的边缘,将她困在身体与墙壁之间。
“斐然,今天我帅不帅?”
很臭屁地问,颇有别人打我右脸,我把左脸也凑上去的意味。
这句话在玄斐然心湖投下石子,一圈圈漾开涟漪。玄斐然抿唇抑住笑,去推他肩膀,“离我远点。你每天都很帅的呀。”
“那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合影?”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玄斐然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急什么。”
一句话,让穆隽微醺。
有的是机会。
这是默许,抑或另一种回应么?
穆隽四下看了看,大家各忙各的,老师也没来,教室人不多,更多的人早就去了礼堂。
雨很大,砸在窗上,粉身碎骨。
他偷偷挨过去玄斐然的粉颊。
玄斐然感到一阵热气的撩拨,想转头问你要干什么,这一侧首。
两张唇不期而遇。
雨点从窗柩滑下,汇成一条小溪。
她瞪大了眼睛,他却一把扣住她腰身,阖上双眼。
蜻蜓点水般微触,湿软的舌尖舔了唇珠,玄斐然捂嘴看他,睫毛扑闪。像是蝴蝶闪翅逃离花蕊,再诱人的花香,都不是她停留的理由。
“好热。”玄斐然顾左右言其他,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色长袖棉t,拿了相机起身,“让一让。”
穆隽长腿挡住她,不愿意挪开。
良久,他自嘲笑了声,让开。
手机震动,他打开锁屏,和南天远聊天记录里涌进几张高清图片。
他盯着其中一张看了很久,中指食指拉开屏幕对角线,放大。
素颜的少男少女,唇齿相依,他沉醉其中,她却清醒,意欲逃离。
南天远又发消息:青春纪念册。
“再笑大一些!”玄斐然弯腰跪在一排女生面前,指导情绪,收入镜头。
“斐然,帮我们拍一张!”
“斐然,我也要!”
“斐然……”
从教学楼到礼堂,玄斐然俨然成了班级御用跟拍摄影师,镜头里的主角除了要登台的两位帅哥,更多是昔日朝夕相伴的同窗。
开心的,失望的,紧张的,无所事事的,都是青春的颜色。
礼堂里紧锣密鼓进行上台前最后准备。
玄斐然在后台捕捉几个镜头,又拉开酒红绒布,站在经年累月磨损出裂纹的古香古色的木质舞台上,向上眺望。
观众席上有班级已经三两入场。高三区域坐得最满。于他们来说,在校的每一天都是倒计时,从现在开始,经历的每一件事情,可能都无法重来。
见过的人,说过的话,以为明天还很长,却转眼东西。
踩上宽广的台阶,拾级而上,玄斐然走到班级座位前。
“看这里看这里!”她举起手,打了响指。
同学们停止了闲聊,饶有兴趣转向她,换上各自认为最好的表情。三十多颗小脑袋挤在一起,清纯的瞳眸一起望向摄影师。
穆隽和南天远因为要上台,坐在了最前面,还没去化妆。
舟若行穿着南天远的校服,坐在他身后,故意拉开半个身子,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人在下面暗搓搓牵了手,有人借此机会去靠近心中的那个身影。
取景框里的面容却模糊,这雨,是下到了相机里么?
玄斐然说等一下,抬手抹了抹眼角。
相机出问题了么,为什么无法对焦了。
她的手微抖。
“放松,来,大眼睛,笑,一、二”
三还没喊出来,有人拍拍她的肩。
班主任仍旧挂着国宝一样的黑眼圈,黑框眼镜,厚瓶底,穿着无趣又寡淡。
“玄斐然,你也去,我来拍合影。”
“老师……”
“快去。”班主任催她。
她把相机从脖子上拿下交给班主任,跑上一级台阶,却发现不知站在哪里好。大家都坐在一起,亲密无间。
穆隽往南天远那边侧了侧身子,说,“斐然。”
同学们喊快点快点,她只好硬了头皮过去。
闪光灯里,很多人眸间都是星光熠熠。
班主任说,这照片我会一同放在时间胶囊里。
同学们,真正的告别都不是轰轰烈烈的。一个转身,一声再见,可能就是永远。她拍拍手,好啦快回去坐好,穆隽南天远,你们去后台准备。
舟若行抬头,看无数白炽灯在穹顶射下半昧的光。眼睛些许刺痛。
曾经,全班是有这样一张集体照,亦是在文艺汇演上。只不过那次,她和玄斐然并肩站在后排,离穆隽和南天远有着对角线距离。
班主任也如今天这样说着离别,珍惜等等字眼。
那时候她浑然不解,只想着苦逼操蛋高三赶紧过去。看不顺眼的人就可以从生命中消失,她也可以疯狂追星踢球睡懒觉,不用与绵延不绝的作业再纠缠。
什么左右手定律,连带那些人名效应,统统滚远。
这一次,她想慢一点,再慢一点说再见。
回头发现,想象中浩大的告别终究无法实现。如果散场难以避免,唯有珍惜当下是对分离最好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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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说再见(微H)
穆隽呐呐走到玄斐然面前,“你帮我化妆?”
玄斐然低头拨弄相机参数,没掀眼皮,“我要在这跟拍,后台有的是人手。”
所以,穆隽在化妆间草草涂了几笔,就候场去了。
南天远说,“穆大帅哥不用化妆,姑娘们心中自带滤镜。”
因为下来晚了,化妆间没有人。
舞台后面临时搭的隔板间,只有半个窗户。此时窗外乌云密布,宛若黑夜,已经全然不见阳光。
雨水争先恐后扑打在玻璃上。
镜子四周一圈白炽灯,明亮柔和,令人无处遁形。
几步之遥的舞台上音响嘹亮,歌舞伴奏瓮声瓮气传来。
楚慈拧了门锁进来,靠在门板上,从镜子里看南天远,“我帮你吧。”
她已经换上演出服,单肩淡粉色舞裙,小鱼尾裙摆。一整个肩头臂膀裸露在外,半个乳球若隐若现。白桃般的臀瓣下是两条丰润的长腿。
不似舟若行那样紧致,甚至有点肉肉,整个人珠圆玉润,像是上等白珍珠。
他掏出手机,简短打几个字。
过来化妆间。
发送。然后手机扔到桌上,淡淡落嗓,“不用。”
“时间要来不及了。”
楚慈拿起桌上的鳄鱼夹,绕到他面前,挡住镜子,夹起他刘海,露出额头耳朵。
端起下颔,忽略他的眼睛,仔细审视,操起手旁的小镜子,往上面倒了妆前乳,指尖挑起一团贴上他面颊。
南天远歪了肩膀躲过去,“谢谢,我自己来。”
她几乎挨到他身边,彼此穿得都很单薄。她温热的小腹轻落在他上臂外侧,动作之间擦蹭而过。楚慈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仔细涂完了第一层,又拿起两个色号的粉底液在小镜子上调匀,用海绵蛋沾了从他眉心开始打底。
“最后一次了。”她说,“什么都是最后一次了。你就不会给我留个念想。”
“你要这念想干什么用?”
粉底液涂到眼角,南天远微闭双眸,凭感觉摸到桌上的手机,勾在手里划开照相按钮,以楚慈看不见的角度,盲拍一张。
有他,有楚慈光滑裸露的大腿,就够了。
“你值得势均力敌的伴侣。”
楚慈说,“别动。”然后突然靠近,鼻尖离他的只有几毫米。她拿了化妆刷勾画在眉骨,聚精会神,“能配得上我的人,不多。”
“输得真不服气啊……”她自嘲笑笑,无名指和小手指间夹了另一把刷子,调了大地色眼影继续补色。
“你们所有人,都不是她对手。”
所有人。
楚慈哼笑一声,坐在高脚凳上,俯身完善南天远的眼妆,活似面对精美的工艺品。
“不需要这么细致。”南天远向后滑动转椅,逃开她的眼影刷,“可以了。”
楚慈的妆面干净利落,白皙的小脸,拉长的橘色眼线,高光卧蚕,颧骨额角分布由小到大的闪光的粉色碎钻。
她俯视他,加深锁骨凹陷,越靠越近。
高二学弟的相声特别讨喜逗乐,舟若行笑得前仰后合。
哄笑和掌声盖过了信息提示音。
高矮胖瘦的两人终于谢场,幕帘缓缓阖上,观众再次爆发掌声致谢。
她咧嘴笑着,才想起翻看手机。
吓得差点当场跳起来。
女生坐在高处,裙摆基本上掩盖不住下体,修长腿线毕露,贴在另外一个人的手臂上。
那人穿了衬衫,露出扎实纹理的小臂,古铜色肌肤,骨廓分明的手腕,修长的指……
无需言语这是谁。
才看到南天远的信息,她登时坐不住。玄斐然问她怎么了,她说借过,我要出去。
下一个节目是群舞。后台上演员很多,每个人都背了大翅膀,舟若行扒开挡在视线的纱网翅膀,杀出一条路,直通化妆间。
拧不开门,她急,反反复复晃动锁扣。
本就是临时隔出来的屋子,摇晃几下,锁扣竟然掉下来了。
砰一声推开门,木板撞到墙壁,簌簌掉灰。
楚慈背对镜子,坐在高处,南天远面对她,背对门。
看清来人,楚慈眉眼微展,腿弯一软,从高脚椅上滑落,眼看要掉进他怀里。
听闻门响,南天远起立转身——
“啊!”
楚慈摔在了地上。眼眶泛红仰头看他。
“纪念。”
南天远和舟若行都听到了,怔怔看着地上的人。
楚慈释然一笑,“我要这念想留个纪念。不完整的才值得反复回味,得手了,反而无味。”
他按住太阳穴,头疼闭眼。叹口气,伸手给她,意欲拉她起来。
楚慈摇头,极其轻巧优雅站起来,从容整理裙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看看舟若行,又看看南天远,仰首挺胸,不可一世卷起嘴角,“再见。”
门再次阖上落锁。
舟若行噗嗤笑出声。
南天远微眯眼睛,“过来。”
她慢吞吞,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一把拉到镜子前,将她抱坐在化妆桌上。
“哈哈,一只眼睛画了妆,另一只眼睛素颜,这大小眼的样子好可笑。”舟若行乐不可支笑他。
“还笑?”南天远胸膛贴着她的,额心相抵,一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臂护在她腰间。
舟若行被迫向后仰,脖颈触碰到了冰凉的镜面。
“你迟到了。”
他说,你迟到了,该怎么惩罚?
再来晚一步,老公就要被别人吃了。
“真小气,补偿你就是了。我帮你画另一只眼睛。”舟若行还是止不住笑,侧首从杂乱的桌子上拾起睫毛夹眼线笔,“闭眼,小心夹住你眼皮。”
南天远扯过卸妆湿巾,擦了几下脸,把楚慈精心打底的妆面全擦下去。
舟若行拍拍他,坐好坐好。
他沉眸望她,指骨勾了拉链,从脖颈拉开。粉色丝绸打底小衣包不住两团浑圆,尽数闯入眼底。
“就这么化妆。”他说。
舟若行噘嘴,这样怎么搞嘛。却也只能听话地拿起粉扑衬在小鱼际外侧,重新给他上粉底。
厚实的大掌隔了丝绸布料捏绵柔的奶球,干脆推高胸罩,指尖掐上奶头。
左右撩拨几下,红豆子就硬了,透过顺滑的布料顶在他掌心。
他探进去,手有点凉。舟若行微抖。
他不让她躲,抓住乳肉,掌握又展平,指尖细细体会滑腻和柔软。抓了几下,舟若行抖得更厉害,悄悄挺了胸,害羞道,“那边一个也要。”
她还穿着他宽大的校服,衣衫整齐,坐在明亮镜前,眼中全是纯真。他喉头滚动,怎么会这么浪。天真又放浪。
嗓音细弱,邀宠又隐忍,是暗夜里的精灵,施展魔法夺走南天远所有思考。
他掀开小衣,探头进去,两手聚拢乳尖,舌头弹挑,津液将其润得湿亮。
舟若行的双腿无力垂下,手上的化妆刷滚落在南天远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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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化妆间(H)
“嗯……”她撑不住身子,眼看往下滑。
他挤进她两腿之间,双手钳制她腰身,将她放倒在化妆桌上。
灯光大亮,所有秘密都无处躲藏,一切角落都暴露眼下。
乳房娇若奶油,而乳尖仿若奶油上的樱桃。
南天远近似顽劣加重乳沟间颜色已经变淡的吻痕,沿着原有的印迹,涂抹更浓的欲色。
“唔……关灯。”舟若行捂住眼睛,还是害羞。
“不关。”
他非常果断拒绝,不容置喙。抬眸望去,从平坦的小腹到圆润的乳房下缘,越过乳尖到清秀的锁骨,一路都是湿亮痕迹。
他起身褪下她的校服裤子,髂骨分明,骨盆深陷,不同于四肢蜜色的肌肤,略浅粉,衬得少女明艳动人。
小腹几不可见抽搐一下,南天远的吻落在耻骨联合。
剥开肉瓣,再用舌尖挑开覆盖,精准咬住阴蒂。
舟若行倏地蹬直了腿,一股暖流从深处溢出。南天远清晰发出吞咽声,毫不扭捏,“水儿真多。”
他握住脚踝,搭在肩上,几乎是抱着她的臀部埋入其中。
萋萋芳草下,滑腻水滴沾染毛发,再翻开肉片,两枚小阴唇还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湿热的吻辗转在阴蒂,带来的快感不同于任何一处。
舟若行的手胡乱扫过化妆桌,掀翻了瓶瓶罐罐,眼影盘翻在桌下,彩虹般铺满清透的大理石地面。
南天远的舌尖带有电流,从蕊珠传到她身上,从穴口透过直击心脏。
唇齿噬咬,啧啧有声,南天远陶醉地大口接住汩汩春水。
指骨分开紧闭的阴唇,在浅处轻刺,反反复复,却不给她更多。
舟若行期期艾艾喊起来,背景声是刚刚上场的那个群舞。
鼓点震得木板门抖动,轰轰烈烈。
她大胆包天一回,放任自我耽溺于欲海之中。
成熟的身体,自由的灵魂,默契的伴侣,一切都是最佳搭档。
“再深点……”
南天远轻笑,不给她。舌头整根深入,从会阴往上洗刷秘境。
包裹阴唇拉扯,又吮住阴蒂晃动,再探入穴口,从深处勾出更多水儿。
再快一点,哪怕只用手指,只要他再深一点快一点抽插,她就能骑在指尖获得小小的高潮。
抵住阴蒂碾压得越来越迅速,她双腿肌肉紧绷,狂乱摇头喊不要。
长发散乱,黑丝绕上脖颈,从锁骨滑到前胸。
十指插入南天远短发丛,搅乱发胶固定的发型。
呻吟起承婉转,腰身宛若水蛇,意欲从他灵活的舌尖下逃脱。
却又张开,将鲜艳欲滴的嫩肉凑到他嘴边。
咬住,左右碾压轻拨。抓住发梢的手更用力,呼吸越来越急促。
被推到临界值。
外面的鼓点戛然而止,随即是一片掌声。
片刻的宁静,舟若行却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的叫喊。
要到了,就要到了。
不上不下的感觉最为难受,她翻过手背咬在齿间,欲求不满呜咽。
他单手解开腰带,金属环扣碰撞发出声音,另一只手代替唇舌在阴蒂上画圈。
被抛到半空,又落下。
她要出来,却没有办法。忍不住了,只要再给她一点,只需一点点,她就触碰终点。
“呜呜呜……”全是不满和索求。
外面音乐又响起,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
大掌握住勃发硬朗的分身,盘撸几下,对准穴口,轻轻一压——
光滑圆润的蕈头破开鲍肉,在溪水中溯流而上,一插到底。
她太清楚他的性器了。
温度,长度,硬度,角度。
再拔出,肉根弹跳贴上他小腹,然后再深入。反复几次,狠狠地,重重地,不留余地。
是狠戾的鞭笞,亦是全然的给予。
随音乐逐渐激昂,舟若行双脚盘在南天远臀后,要到了一个小小的高潮。
“呼……”
她长长喟叹。
一墙之隔,她清楚知道是楚慈在演出双人舞。
南天远捞起她腰身,将她转过去,面对镜面。
镜中的女生,上半身挂着男生的校服,要脱未脱。丝绸小衣下,漾出一阵眩目的乳波。乳首擦蹭柔滑的布料,带来新的颤栗。
长发倾泻,红唇水润,微翘,眉宇间慵懒混合纯真,情欲夹杂懵懂。
任谁都想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南天远站在她身后,看镜中的两人,舌尖在顶在颊边,绕了一圈。鼻腔口中都是她的味道,他的强力春药。
他压下她腰眼,覆上乳肉,在两人注视下,肆意揉捏拉扯。粉色丝绸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托起绵柔又放下,百般作弄。
拉高翘臀,定定凝视镜中纯净的双眸,“糯糯……”
然后握住阴茎在穴口润湿,逗逗阴蒂,再在穴口打转。越来越湿,越来越滑,在她抖着身子要塌下腰时,再狠狠挺胯贯穿。
疾风骤雨耸动。
少女垂奶翘臀,摆出迎接姿势,在每一次插入时尽情吸吮。
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性器抽插之快,甚至看不到影子。啪啪啪啪,肉体拍打,南天远把淫水捣成白沫,阴茎又涨大一圈。
目光在镜中缱绻缠绵。
身后的人仍旧沉眸,即使在情事中,也不失体面。只有紊乱的气息出卖了他的伪装。
他不知餍足撞击身前的洞穴,观察她的反应。
舟若行一向全然投入和沉迷,却挣扎从欲海漩涡中保持最后一份清醒。
“楚慈的奶那么大”她看向镜中人。
狭长的眸垂下,看向她的发顶,发了狠肏弄。利用龟头上扬的角度,进出间剐蹭肉壁敏感。她不乖,这时候还有心思提其他人,是他的失败。
水花四溅,空气中是他的麝香和她的馨甜。他拉起她小臂,撞进去,再狠狠转圈碾压,白沫被挤压套在穴口,又马上被溢出的液体稀释。
“啊啊……”他撞得凶猛,她的嗓音四分五裂,“她腿又长又白,你想……你……你想缠在你腰上……”
南天远表情越加冷,干脆把肉棒插进穴里不再拔出,顶在宫口,插,拧,撞。
龟头每一次撞击宫口,都带来灭顶窒息的真空感,他爽得扬起脖颈,喉结滑动。而她内里受了轻微的疼,她不求饶,偏要再激怒她。
“如果她要上你的床……你……”
南天远彻底失控,恨不得肏昏她,让她小嘴乖乖闭上。
肉棒青虬结,被淫水润得油亮亮。他轻扇她臀瓣,那太娇嫩了,不多时染了粉。
收了手劲,不舍得真打,但是挺送的胯和肉棒不遗余力,简直要肏穿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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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对镜入(H)
肉棒插得重,穴肉吸得就更紧。
小小一个洞口,硬是被撑大,肉边都扯得近乎透明,可怜兮兮随性器鞭笞翻进翻出。
嫣红的穴肉滴出淫液,一同包裹他,密密匝匝嘬吸。
南天远扇打臀肉,眼前一阵阵水纹般的波动,如同镜中的乳波。
他本意是让她放松,别再吸了,真空感太强烈,他甚至抽不出来。殊不知这样双管齐下的刺激,让她收得更紧。
她莺啼一声,脸颊贴上冰凉镜面,失神吐出呻吟,穴肉一圈一圈收紧,纂得肉棒又爽又疼。
“她的水儿多么……”她火上浇油。
她总有办法只靠几个字就让他彻底失控。
他健臀后移,肉棒艰难拔出甬道,发出啵一声。
“你干什么!”舟若行在他眼前撅起屁股轻摇,“进来……你……”
下一瞬,南天远从身后抱起她,她吓得直呼,“南天远!”
“叫老公!”
舞台上楚慈裙摆飞扬,腰身柔软,素手轻搭在舞伴身上,旋转,跳跃,跟随最后一段高潮完成结尾一组动作。
转身,下腰,抬腿,定格!
交响乐拉长音符,收声。
她胸前急促地起伏,收了腿,向观众鞠躬致谢。
从二楼到一楼观众,她眼神逡巡,由山顶至脚下。
玄斐然在舞台旁,凑近她,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举起相机留下最后的剪影。
玄斐然想,楚慈真美,她的美,不同于她。她永远是自信的,不凭借外在客观证实自己。
而玄斐然没有自信的底气。她不敢接受美好,她觉得自己不配。
主持人简短串场报幕后,又从两端退下。
下一个登台的是穆隽。
灯光变暗,单留一束光圈追着少年高大的身影,led屏幕背景是下了雨的远山森林。
灯光变幻,他就像披了一身月华从山林走出的仙,唯独不沾一滴露水。
前奏响起,玄斐然放下相机,有点意外。
吻别。
一首比他们年纪都要大的歌。
她钟爱老歌,就像品陈年老酒,甘甜,后劲足。但知道的人不多。
少年的眼神掩在黑暗里,不清不楚。缓缓拿起麦,醇厚的嗓音带了微微的哑,
化妆间内,舟若行已经被南天远扯掉校服外套。
粉色小衣也褪下两个肩头,松垮堆在腰间,除此之外,身无一物。
蜜褐色的皮肤,轻滑的小衣,乌黑的长发。
南天远抱起她,对镜分开长腿,将腿弯搁在肘窝,水淋淋的蜜穴一览无余。
“啊!”她抗拒。
他掌收紧,不惜在她腿上留下指痕。
然后同样水淋淋的肉棒就垫在她屁股下,从后至前滑过穴口。
刚被宠爱的嫩穴,敏感至极,一翕一张无声表达邀请和不满。
“给我,给我!”她嚷道。呻吟娇柔又绵长,像是野猫。
“看着。”
肉棒筋络贲张,肿到要炸裂,已经变得深紫。蕈头溢出几滴前精,南天远轻轻挪动,将他的液体与她的糅杂在一起。
他偏要不分彼此。
“自己放进去。”
他也在忍。脖颈上激起筋络,手臂血管凸晰,胸肌要撑开衬衫纽扣,锁骨随呼吸起伏。
热气一股股打在她耳后。
他侧首,用嘴排开青丝找到白玉般耳垂,抿在唇间。
舟若行被施了魔咒,贪恋看着镜中淫靡的两人。鬼使神差真的伸手握住穴口的肉棒。
太滑了,那物像一尾蛇从她穴口滑走。
她与他皆轻喘一声。
舟若行重新掌握肉棒,从根部到龟头,盘撸套弄,来回几下,那肉棒在手中已经烫得要裂开。她环住冠状沟,盯着镜子,将龟头慢慢顶在穴口。
她在主动,主动吞下他的性器!
他失了耐心,在她手里耸动,“糯糯,让它进去,我要你。”
“嗯……”她急得不得要领,抓了阴茎往洞口入,叁过家门不入,怎么都进不去。
“太大了。”
“大了才舒服。”他继续啃咬耳后薄薄的皮肤,“撑开小逼,放进去。”
!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舟若行颤抖着指尖翻开两片肿胀的蚌肉,内里红润得好像要滴下血珠。
整个阴部泥淖不堪,淫水儿顺腿心留下。
另一只手引领大肉棒缓慢滑进阴道。
“嗯……终于又进来了。”
刚进去一个龟头,南天远不想再等,架起长腿,屏气上前,噗嗤一声插到底。
他就以小孩把尿的姿势,对镜抽插,性器结合处赤裸又淫靡悱恻展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最原始的律动,皆因最原始的心动。
“你根本没必要吃醋。”
他讲出一个陈述句。没有任何疑问,非常笃定,在耳边讲给她听。
她的小酸脾气和故意讨好的淫荡,他岂会不知。他次次尽根没入,大肉棒将淫液捣得水花四溅,喷溅到镜子上,浓稠液体贴在玻璃上留下痕迹。
“我只肏你一个人。”
“……老公。”
她太会了,那两个字是他的命门。无论何时,她一叫他,他就再也收不住了。
“哈啊啊……好舒服……嗯嗯嗯嗯……”
她回手反握他小臂,更好地支撑,打开自己。
劲腰如打桩机一般,凶猛执着狠入几百下,把她的呻吟全部打碎。
速度太快,穴儿又太滑,一个不留意,肉棒从穴口掉出来。
不用南天远再命令,舟若行食髓知味,叫着还要,抓起滑腻大肉棒就往穴口塞。
“夹紧。”他在她耳边低喘,舔了耳廓。
“唔……”小穴又是一缩,不肯让紫黑的孽根再出去。
前面的歌声隐隐传来,两人都分辨出了,是穆隽。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沉闷的春雷从乌云顶端压下,轰隆隆翻滚而来。
起风了,大风呼啸从窗户缝挤进来,发出吹口哨般的声响。
窗外,是昏暗不知日月的大雨,窗内,是一室春意盎然。
狂风挟持雨滴企图破窗而入,那半个窗棂都被震得呼呼作响,像是有猛兽蹲居于此,猩红地眼紧盯一切。
少年的歌声穿透而入。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
冷得连隐藏的遗憾
都那么地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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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惜吻别(H)
玄斐然没有再拿起相机帮穆隽保留这高中舞台最后的时刻。
她站在舞台下的侧面角落,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小声跟随他一起哼唱。
班级所在的观众席,不知是谁先打开了手机手电筒,而后,更多的星光加入。大家将手机举过头顶,随节拍晃动。
两个门神坐在第一排,听到后面的骚动,回头望去,眼睛都绿了。
在学校不准带手机,说了一百遍!屡教不止!
班主任也像个孩子一般笑了,掏出手机。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最后,高叁观众席上是一片星光海洋。
一点一点的晶亮,一颗一颗明星,在黑暗中闪烁。
亿万光年前的星体在未来发出光亮,那是曾经留存的证明。
时间长河里,所有都是永生,永不泯灭,永不消散。
前尘往事成云烟
消散在彼此眼前
穆隽也举起手,和台下同学同频互动。
他看到了舞台旁的玄斐然。在所有人之中,她此刻离他最近。
但也觉得她离他最远。
穆隽没敢再去看她,他定下心神,不留瑕疵遗憾,完成这一曲。
他的眼中也如同面前的夜空,有了晶亮。
舞台上和舞台下的人,都不知此时屋外已经大雨倾盆。
南天远抱紧胸前的胴体,揉奶插穴,情欲已在决堤边缘。
舟若行靠在他肩上,基本没了力气,随他任意捣入抽出。
“你……第几个出场?”
“不知道。”
她紧张地又是猛然一夹,他舒服长叹,吻住樱唇。
舌头将她舔得酥麻,裹得她舌根也酥酥地。她浑身上下漫起痒感,急需穴里那根再肏几下。但她又不敢忘记正事,“你快点,还有演出。”
俊眉微挑,快点?快了你爽么?
听外面的声音,一曲将毕。南天远掐着乳肉,一声声低醇的嗓音喂给她,“糯糯……你知道的。”
舟若行跪在化妆桌上,身子压在镜上。
乳肉完全挤在其上,镜中倒影,是被欲望支配的两人,彼此拉扯,不舍松手。
她只剩下腰身还有力气,撅翘抬高,方便他的肏弄。
他按压穴口,将滑腻涂在菊穴上,会阴上,惹得她又是哼哼直叫唤,挺起身子使劲往前躲。
无处可逃,只能把乳尖贴上镜面,整个人趴在上面,下体夹了男人的阴茎,一声高过一声地浪叫。
“……老公,射给糯糯。”
囊袋拍打在阴部,劲道之狠像是要一起探入。龟头暖过饥渴的每一寸褶皱,安抚每一种酸痒酥麻的求而不得。
南天远钳制她的腰身,俯身在她耳边剧烈地喘。
或急促或绵长,高低错落,咬着耳垂,卷进口腔。
她是从高处跌滚的山石,闯入瀑布,顺流而下,不知飘向何方。
内里紧握柱身,气息紊乱,小腹痉挛。他仍旧在她耳里兴风作浪,拉开一条腿,残忍让穴口到了极致还要再洞开,“糯……都给你……”
粉红色闪电劈开乌云。
连接天地。
闷雷终于变成清透的炸雷,如扭在一起的两人这般疯狂。
一声接一声落在大地。
雨线连成网,罩住万物,模糊一切。
穆隽将话筒伸给观众席,俨然变成了大合唱。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
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一群人,竟然无比稔熟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老歌。
现场乐队也动了感情。副歌一遍又一遍,穆隽收回话筒,是站在风雨中的夜归人。
一身寒气,却用阳光般的开朗化解了一切。
最终在音乐落下时,面向一侧舞台,清唱出最后一句。
他和玄斐然没有看彼此。
如果是一粒注定无法发芽的种子,就让它深埋心田吧。
有些故事,没必要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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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回家了
窗帘刷一声被拉开,阳光灿烂,瞬间洒满房间。
舟若行迷蒙双眼,半掀开眼皮,小臂举起挡在额头,“唔……还要睡呢。”
罗烿烿捡起地上的小说归置在书桌上,把窗户开了一个缝,“太阳照屁股了还睡!”
春风虽然暖了,小风一吹还是有点凉。
舟若行裹紧被子,像一只蚕茧,尝试睁开几次眼睛,终于完全睁开。
“妈!”她有点诧异,围了被子坐起来。
怎么……一夜之间有点苍老了?眼角鱼尾纹和法令纹有点深。虽然不耽误仍旧是个美女妈妈。
她还是在家里,课桌书架单人床。
不对,看这太阳高度,时间不早了。她还要上学的呀。刚一翻身下床,哎呦,腰酸背疼。她轻呻吟,扶住腿探下床,赤足踩在地板上。
“腰疼吧?”罗烿烿落井下石,“偏不听。让天远睡笙歌那屋,他非要和你挤在一张床上。”
知道小夫妻感情好,也没必要少一晚都不行吧?
天远?舟若行石化,这都哪跟哪,妈妈怎么叫得如此亲昵。
罗烿烿前脚出门,舟若行拽拽睡衣裤子,挠挠后背走向书桌。
咦?
课本练习册呢,书包呢?
她慌了,却看到曾经,不,是未来她常用的fendi大手袋靠在书柜旁,里面还插着笔电。
眼前又是一片黑雾,舟若行跌坐在椅子上,扶额回忆。
在化妆间两人天雷勾动地火,然后……然后断片了,再醒来,就回到家里的床上。
猛然领悟,她拉开卧室门跑向客厅。
南天远正好从大门进来,站在玄关脱鞋,手上拎着早餐。
舟清朗坐在餐桌旁,“早,糯糯。头疼么?”
是很头疼。
舟若行一脸错愕惊慌,几乎不知道怎么移动到餐桌那里。
南天远招呼她吃饭。稔熟地拿出清粥小菜和小笼包,放进盘子,一一摆在桌上。
“昨天是开心,不小心我也有点喝多。”舟清朗笑笑,夹给她一个牛肉小笼,“正好今天假期,你和天远能多休息一下。”
一口咬下去,汤汁溅到桌面上。
牛肉洋葱口味。
南天远抽来纸巾擦擦她面前的桌子,她落眼看他,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到一丝裂痕,没有破绽。
所以,她回来了!
不知为何稀里糊涂又被时光机扔回来了!
什么高考,文艺汇演,统统都是过去时了!
意识到真相,舟若行没有想象中的欣喜释然,竟然多了一丝丝复杂的不舍。
能再次看到年少的自己,爱人,密友,是多么难得的事。曾经心心念念想逃离的,如今却成为了难以割舍的。
舟清朗很有眼力见,吃完了就拉罗烿烿出去说遛弯了,让他们俩慢慢吃,不用收拾。
那眼前这位,到底是25岁的南教授,还是17岁的小南同学?
舟若行放下筷子,打直球,“昨天我们两个干什么了?”
南天远瞥见她碗里空了,拿过碗又帮她添了半碗小米粥,“爸那边的案子有了阶段性进展,特别开心。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喊我们回家吃饭。”
“全家人都喝多了,我就在你房间挤了一宿。”
“就睡觉?”
“睡了。”
舟若行闭眼,无奈又睁开。
“我的意思是,就是单纯的睡觉么?”
“不单纯什么样的?”南天远弯起嘴角。
舟若行定定望他,他眼神自若,是她熟悉的温暖和疏朗。不过也真的好久好久没见到这副面容了,她难免多看几眼。成熟稳重,带有禁欲的自控,让人忍不住破坏。
舟若行不傻,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床,睡不出来这么酸疼的效果。到底做什么了,不言而喻。
“吃了饭你今天什么安排?”舟若行随口问。
“回家。”
“嗯。”
“十多天没回去,看看两个小朋友把家作成什么鬼样子了。”!
舟若行反应过来,狠命锤在南天远肩膀上,“你又骗我!”
南天远举手包住拳头,笑容扩大,“哪句话撒谎了?”
她气结,仔细回忆刚才的问答,确实没有纰漏。
“那你重新回答一遍。昨天我们两个干什么了?”
“在化妆间镜子前,后入,你”
舟若行捂他嘴,“够了够了,谁让你说细节了?”南天远垂下眼睫,伸出舌尖舔了她掌心,很轻,“你叫得我都疼了。”
不用问哪里疼,大概率是少儿不宜的荤话。
南天远喝完粥,问,“还吃么?”
来去太快,一点心理准备没有。舟若行索然无味摇摇头。他把厨余倒掉,盘子扔到洗碗机里,收拾好餐桌厨房,说,“那陪我回家再吃点。”
她这才意识到他不吃洋葱,小笼包一个没碰,只喝了一碗粥。
电梯下到地库,她翻找钥匙,怎么没有了。再走到常停的车位,“我的车呢?”
南天远牵着她的手,微楞,然后笑,“他们俩个都不会开车,你的车在家里的车库吃灰呢。”
“回去接电,不然明天上班麻烦。”
舟若行转身往外走,上班!这两个字提醒她了,她马上翻看和老刘的信息。可以啊!小舟同学虽然不追求完美,但是不掉链子。基本工作应付得还算差强人意。
“你那边怎么样,小南搞砸了么?”
“我这么优秀,从不拖后腿。”南天远对于自己很是清楚,无论是年少抑或现在。他都松弛有度进退有数,这是他骨子里带的从容冷静。
“早上查看系统,他,不对,是我。”他说,“我向系主任请了长假,暂停教学。”
两人路边拦了出租车,直奔小别墅。
路上,彼此都没再说话,但是手紧握在一起。南天远察觉了她的掌心湿冷,汗涔涔。他回望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舟若行缩了肩膀靠在他身上。
家里与离去时候无二,舟若行立在客厅里,呆望了好半会。手一松,手袋啪掉在地上。
一楼琴房没关门,能看到立式钢琴的一角。穿过走廊照片墙,推开卧室门,布景依旧。藤蔓上的花开了,花架下藤椅小桌上还有两支杯子,里面有未倒的残茶。
叁楼几乎没有变化,收藏的所有物品都摆放在原位。她手轻搭上展示柜,一尘不染。
看来,被保护得很好,定期打扫。
南天远一直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陪她走完家里每一个角落。
最后,她又折返回卧室,拉开床头抽屉。
“套呢?”她回头看他,“我可不想这么早当妈妈,没玩够。”
“我吃药了。”南天远岂会不了解他,插着兜倚在阳台玻璃门旁,注视她一举一动。
玩味地笑,“要不要先庆祝一下回家了?”
“怎么庆祝?”
笑容加深,他走上前,将她肩旁上的发拢到脑后,侧过额头贴上脖颈,“你说呢?”
舟若行推开他,跨进露台,把残茶端进来倒掉,重新坐进藤椅。
眼前远山含黛,云卷云舒。
正是最暖最美的叁月天。
她长舒一口气,放任四肢百骸瘫软在藤椅里。是全然的放松,不再紧绷。
准备好的一切都不再需要了,世事无常,她苦笑一下,还真的是。
南天远走过来坐在旁边另一张椅子上,也静静看向前方。
“不真实。”舟若行摇头,“一切都像假的。我就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梦,然后突然就醒了。”
两人就这么坐了好久,南天远知舟若行心中感慨,此时陪伴最有力量,无需多言。
舟若行翘起腿,眯眼眺望。
在看什么呢,她也不知道。走过这一遭,是命中注定。安排好的,永远不会改变。她只是补足了很多细节。幕后的故事,永远比所闻所见更要震撼。
“你想吃什么。”回神想到南天远说要再吃点,她掏出手机,“我搜一搜有没有新店,去拔草打卡。”
手机上赫然显示2020年4月6日,星期一。是清明假期最后一天,休息日。
南天远长臂越过茶几伸过来,从她手上抽走手机。
凭记忆按出一组数字,扣在耳边,指骨一下一下轻敲藤椅,等待。
话筒里的嗡鸣声只响了一下,马上有人接起。
“喂,嫂子。”
“是我。”
“南……”
“事情进展如何?……嗯……好。……嗯……知道了。”
他垂眸,认真听话筒对面的声音,又道,“查个人。李放,男,持格鲁吉亚护照。”
南天远回身看向旁边的舟若行,对电话里的人说,也是对她说,“今天下午梅中女足对外公开训练赛,你和糯糯见一面。”
挂断电话,他把手机轻放在茶几上。
舟若行很多话想问,先挑了一个最要紧的,“你怎么知道今天下午有公开赛?”
他打开她手机日历,点点屏幕。她探头看过去,果然每个日期下面都标注了梅中女足的行程和活动。
“糯,我和成铎,现在需要你。”南天远坚定恳求的目光投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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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补早餐(微H)
“我?”舟若行睫毛微闪,也回望他。
南天远说先补个早餐,舟若行重新打开蓝色小软件,问你要吃什么。
他起身站在她面前,弯腰双手扶在藤椅两侧把手,将她包围。
光线一暗,人影遮在眼前,舟若行抬头,“你干什么呀?”
“建议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点外卖,以免重蹈覆辙。”
“重蹈……”
话没说完,她就被他抱起。南天远一手托住她腿弯,一手揽住肩膀将她抱回卧室。两人双双跌滚在大床上。
舟若行翻滚一圈从绵软被衾间坐起,发梢已然凌乱,突地明白他话中含义。
她去掐他腰间的痒肉,“我当时就应该察觉不对劲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南天远辖住她探往衣摆下的小手,“我故意?我让你主动亲过来还是让你主动爬上来?”
一手圈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将她压在蹋间,鼻尖在她颈窝里游走,“你敢现在点外卖,除非你不在乎稍后我抱着你去开门。”
回想到当时刺激淫靡的场景,但凡外卖小哥再把门多推开一点……
舟若行偏头咬住他耳朵。
“我要吃我的早餐。”南天远的唇温温软软,含住红润的下唇,点啄,“不想么?”
“……不。”她仰首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吊灯,温馨的软装,嘴硬。
“我想。”
南天远搭上她腰身,摩挲,“糯糯,我们需要庆祝重新回到这个家。”
小嘴再也吐不出拒绝的话,她在沼泽边缘脚滑,一头跌进去再拔不出来。
最后舟若行跪在床上时候已经脱力,整个身子趴在床上,只剩臀部高高翘起被迫承宠。昏睡过去之前,她想,她真的谢谢南天远饶她一命,至少运动范围只局限在卧室。
南天远钳住翘臀,顶着宫口尽情发泄,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抱你去洗澡,嗯?”
“你不吃早餐了?”
“吃了半饱。”
两人一起站在花洒下。他倒出沐浴液,揉上胸乳。莹透的浴液从乳房下缘滑下,他拍拍小屁股,她配合地抬腿。
一手撑在水汽的墙砖上,一手搭在他肩上。他的手滑腻腻从腹股沟绕到大腿根,沿曲线往复。
“下午见成铎需要我说什么?”
南天远挑了几个重点讲。包括交通局招标项目的进展以及对宋仁礼证据的收集。
“你呢?”
“我被跟踪了。”南天远蹲下,托起她的脚,让她踩在膝头,浴液均匀包裹涂在趾缝和脚背。他握住脚踝往上,停留在小腿肚。
“我不确定成铎是否也被跟踪了。”
“懂了。交给我,我好歹有记者的叁脚猫功夫。”
南天远起身,把舟若行压在胸前,挑开长发,捏揉她的脖颈,越过肩胛骨,落入臀缝。
“这么厉害?”
“那帮我涂浴液。”
这都哪跟哪,舟若行的脸在温热的蒸汽下粉扑扑的,伸手去拿浴液。他按住她的手,胸肌紧贴胸乳,缓慢打圈,沉醉的嗓音走低,“这样。”
奶头顶在扎实的肌肉纹理中,随动作撩拨,不争气硬了。他轻笑,再往前,矮身配合她的高度,使两人盆骨髂前上棘重合。
鼠蹊处严丝合缝黏在一起,性器狰狞暴躁,翘立在腹间,要挣脱桎梏。
他仍旧慢条斯理地磨蹭,大朵大朵的泡沫被挤压打磨成了细碎的白沫,从她身上渡到他身上,从锁骨,前胸,到腿心。
仅用大腿的肌肤去感触,都能清楚分辨包围柱身的筋络,那物冒着热气夹在两人之间,好似碍眼的第叁者。
南天远转过身,“后背。”
“用奶子帮我。”
舟若行红着脸,眼尾也红了,却听话抱住他宽厚的肩膀。
下一瞬,一团软糖靠在脊背。南天远喉头滚动,仰头粗喘,握紧抱在腰间的手,微微地抖。
“动一动。”
舟若行有样学样,乳球带着浴液在斜方肌上揉压搓滚,上上下下。腿心完全贴合在古铜色的健臀上,也轻柔地往前推压。
他翻过掌心与她十指相缠,在自己下腹游弋,越走越低。
她膝盖上提,抵上他腿窝,圆润的骨盖一下一下地往上滑。
“呼……”
南天远带着她的小手握住阴茎,大掌包在外面,攥得紧紧的。
“哈啊……”她轻溢呻吟,小屁股也扭起来,暗搓搓将腿心那颗肿胀揉在他臀肉上,借此解痒。
他掌控节奏,有点急。小手双面夹击。手背是温热的掌,手心是男人的脆弱,薄薄一层皮保护。她被带领从根部到上不断盘撸,他动作快得让她以为她差点弄疼她。
“别停。”沙哑命令道。
让她张开手,掌纹靠近圆润充血的蕈头,顶着打圈。
他另一只手始终抓住她的腕,不自主加紧。她害怕,他仍旧鼓励她继续。
充分勃起的肉根被握在素白的小手内,她的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此刻正环绕他的贲张。
动了几下,她小声抱怨手酸。
南天远转过身,摘下花洒迅速将两人身上的泡沫冲干净,然后把她推在墙上,勾进去两根手指。
并未全进去,只进去一个指节,找到肉壁上的凸起,狠狠地抠。
舟若行哼哼地叫,抬起腿搭在他手肘,毫不羞赧敞开花蕊。
“深……深一点。”
“动。”
手中的阴茎又涨大一圈,作为交换,她认命撸动起来。
两人喘得均是急促,翳翳水汽中,皆是满脸欲色。
刚高潮后的穴还敏感,他按在敏感点,不多时就要把她送到巅峰。临界点将至,他抽出手指。
“啊……你!”
她亦睁开眼睛,水润的眸勾他看,赤裸大胆,无声表露不满。
“不许先到。”
穴内空虚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她求他,他眼神示意。
舟若行毫无技巧撸动手中的巨物,却怎么都没办法让他射。
一手摸上男人的肉棒,另一手分开下体肉瓣。淫水已经拉丝,从掰开的肉片滑下,要落未落。南天远眸色渐深,钳住她自慰的手。
她和他暗自角力,终败下风。她啜泣,说要到了要到了,你进去再勾几下。
他摸上她后背,察觉微凉,心疼地将她转身靠在怀里,给她支撑。
她看不到他了,手里还握着滚烫巨硕,委屈地哭,一边哭一边替他撸。手很酸了,却依然不见他有发泄的迹象。
他刚吃了几轮,自然坚持得住。
“再快点,握紧了。它喜欢你。”他撩开长发,含住耳唇,“你摸,很硬,很烫,它想你。”
不满足她的频率,南天远顶胯往她虎口送,按住她的手,几乎是肏进去她拇指和食指圈出来的小圈。每一次都让她虎口卡住冠状沟,他贪恋体会濒临崩溃的快感。
要泄却还能再忍忍的快感,要坠落却抓住藤蔓拼死一搏的刺激。
“糯糯,你叫叫。”
叫几声,他就彻底溃败。瘪瘪嘴,舟若行竟然用哭腔说,“太坏了。”
她埋怨他,比哄他还好用。
“哪里坏,嗯?”
他撞得更猛,捏住她的腕骨,气息打在她耳后。身体几乎不受控制,他想收了力气,却办不到。到了后来,声音都跟着抖。
舟若行嘴上骂着,手上却配合。
“嘶哈……”
南天远低吼,然后突然插进两根手指,抵到穴道深处。翻滚搅弄,指节屈起顶在穴壁。
本就吊在高潮边缘,他毫无预警插入,就这么重重几下,就把她漫山遍野的痒感都勾出来了,然后再来几下,平复了体内所有酥麻。
大脑闪过一阵阵白光,她仰倒在他怀里,啊啊啊浪叫,泄在了他手里。
一股白浊也从她手上射出,撞在墙砖上。
手指留在穴里,享受肉穴登顶后的推挤,把甬道撑得更开,给予更多余韵。
舟若行鼻尖沁出汗珠,说,“下午要办正事,别胡闹了。”
他拥了她好一会,“这也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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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螳螂前(一)
南天远手搭上方向盘,舟若行系好安全带,他踩了油门驶出自家地库。
他不时观看后视镜,起初一切正常。
后面跟了一辆环卫洗地车,他加速,洗地车后面也超来一辆车,直接超到了他前面。
黑色卡罗拉。
舟若行对着后视镜涂口红,低调的豆沙色。抿抿唇往前看,“这车牌号挺别致,两个4结尾。”
下个路口,卡罗拉右拐,进了小路。
南天远把舟若行放到八万人体育场旁边的小训练场,然后打方向融入车流。高架口,他直行,右边插过来一辆车,从他后面擦过开进高架桥下辅路。
他缓了速度,再看后视镜。有点巧,尾号两个4黑色拉罗拉。
舟若行戴了一顶有些夸张的遮阳帽,先找到了郭教练和王淳,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王淳拍拍她肩膀,揶揄道,“上周不是刚见面。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没,就觉得好久好久都没见到王指导和郭教练了。”舟若行咽下哽咽,稍微背了身子,用帽檐遮挡表情。
王淳给她留了观众席上的黄金位置,她刚坐下没一会,另一个男人就坐到了她身边。
没有看向她,只是目视前方,饶有兴趣看双方小球员赛前热身。
“嫂子。”成铎低声招呼。
“南天远的事我一向过问很少,他让我给你带话。”舟若行也看向前方球场,双手抱肩,没有侧首。
两人就如此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低声说了一会。
舟若行又复述了南天远交代的几个问题。
成铎一时沉默。
“我记性好,你说,我保质保量完成组织交代任务。”她俏皮。
“我们换个地方。”成铎突然起立往下走。
“第一排那些人你认识么,嫂子?”
“认识。教练组的。”
“我们坐替补席那边。”
两个小姑娘在拉伸,磕昨晚更新的仙侠剧cp,不亦乐乎。舟若行带成铎在一旁落座。小球员好奇回望了她一眼。另一个也偷偷打量,实在忍不住,“您是之前来采访我们的记者姐姐么?”
舟若行没经历过这段,猜测估计是小舟代劳的。就只是礼貌笑笑。
郭教练过来给了球员一脖颈,“叫大师姐!问太多。”
姑娘们躲着脖子吐舌头做鬼脸,回头喊一句大师姐好就跑开了。
“前面没人了,我开始说。”成铎稍微放松,眼前只有茵茵球场一片绿。
舟若行全程没有打断。实际上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追问,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前因后果她大概知道,但不算详细。
南天远对宋仁礼的布局像迷宫。她知道入口,起因,也能猜到出口,结局。
但这中间的所有可能、岔道、死路、机关,她不尽而知。
越听,就越觉得脊背发寒。明明是艳阳叁月,甚至有了初夏的温度,舟若行却抱起双臂,摩挲着皮肤上的鸡皮疙瘩。
“嫂子你冷?”
“还好。”舟若行等他讲完,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可以完美处理这件事。”
“只是,”她蹙眉,“南天远会面临危险么?”
成铎摘下眼镜,揉上鼻梁。
“他是儿子,理应为父亲做这一切。但他也是我爱人。”舟若行终于转首,看向成铎。后者不知是疲惫还是闪躲,掏出包里的鹿皮眼镜布,仔细擦蹭镜片。
“无论怎样,我要南天远绝对的安全。”
“他现在的家,是与我的家。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已经过去了。或许刻在记忆行为里,但当下才是最需要珍惜的,不是么?”
她很轻地问,像是质问,又像恳求。
“南哥,比我们想得都要强大。”
舟若行打断成铎的佐证。南天远多么坚强不易,她无需从他人口中得知。过去的几个月,她同他一起走了一遍。
她右手轻转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微叹气,“人一旦有了软肋,就没办法无牵无挂不管不顾了。”
成铎顿滞,擦了半天镜片,直到成功把镜片擦花了。
打开眼镜腿夹在耳上,他终于敢迎接舟若行的目光。他对这个并不亲近的嫂子有点惧怕。没办法,谁叫舟若行的出场太过不寻常。
比男生还勇敢,不认识他,却路见不平,和南天远一起把金链子干了半死。
他看过她踢球,跑满全场,他想,就是他这个纯爷们都没这体力。
成铎抬头,“我无条件相信你和南哥。如果你问我,我现在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等待答案的过程中,舟若行也自嘲地笑。意料之中,成铎能说什么呢,南天远尚且无法向她保证。
接下来的时间,舟若行谨记南天远嘱咐,一切要看起来非常自然。记住,你就是去看球赛了。
她起身站在场边,和王淳聊天,分析球员特点,聊女足乡村行计划进展。
又和大家一起欢呼呐喊,双手拢在嘴边弯腰喊加油加油。
太阳西斜,球场上一半翠绿,一半被遮在影子里,墨绿。
舟若行紧盯计时器上的时间,心里默念。前方球员带球过人,突破防守,传球,刚跑进禁区。
“嘟!”
主裁判吹响终场哨响。
她从上衣口袋拿出手机,翻到通话记录。
那个号码赫然往来几十条通话记录。她勾起唇角,小舟,你真的适应他么?
=====================
103、螳螂前(二)
宋仁礼家的客厅很大,连着阳台。彭卉仪喜欢伺候花草,养了很多珍贵的品种。
半个阳台上花木扶疏。
南天远蹲在两个花盆前,眼下是一张大塑料布,上面是堆放的花土和肥料,还有几株君子兰。
他戴了白线厚手套,拿起一株花,抖抖根上的土,整理叶片。肥美深绿的叶片成对舒展,宽大圆厚,中间夹着一株花梗,顶端是还没抽开的一簇花苞。
橘色的,或者还未成熟的绿色。
“糯糯过几天准备去苗圃淘宝,遇到品相好的君子兰我给您送来。”
阳光很暖,彭卉仪搬了椅子就坐在阳台上,看南天远帮她拾掇花草,“总麻烦若行。”
“哪的话。有人夸她眼光好,她开心。”
“假期,她还这么忙?”
“梅中女足的训练赛,场场不缺席。”南天远将君子兰埋进土里,小铲子敲敲拍拍,“身体和大脑,总有一个要在球场上。”
彭卉仪祥和地点点头,“你们来送花,提前说声,我准备准备。”
“彭妈,您要是这样我们就只能搞突然袭击。”
南天远换了个花盆,拿起小一点的花苗,一手扶着另一手刨土埋在根部,“就是不想您准备,太累了。”
“想为子女操累,也没人给我这个机会。”
小铲子叮当一声,阻止了南天远继续往下探。他使劲,从土里剜出来一枚石子,丢在脚下。
彭卉仪端了杯水过来,“歇会吧。”
每一株君子兰都重新栽到独立的花盆里。松土,施肥,又喷了点水。
南天远摘下手套团在一起,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水杯,“每次来都不见宋局。”
“问就是忙,也不问了。”
水杯透明,纯净水清澈,一丝杂质都没有。南天远眺望远处乌金西沉,喉头滚动,喝完所有。
“遇到你们系主任了。说你前段时间请了长假。”
“有点不舒服,无大碍。”
“有什么要帮忙的么?”彭卉仪接过他的空杯子,“年轻人刚起步总归不容易。”
“彭妈,您在学业和事业上给予我太多了。”
“互相成就。当初课题组若是没有你,也不会硕果累累。”
“全靠大家成全。”
南天远谦虚笑笑,收拾了阳台,转身去洗手。
阳台上接了水管,他弯腰在水池前,挤了洗手液,手心、手背、指尖认真搓洗。
“天远,你相信缘分么?”
他深吸气,五指握拢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揉搓,淡然地笑,“我是无神主义,但我相信头上叁尺有神明。”
扯了干纸巾擦手,他问,“怎么了,彭妈?”
“近来礼佛读书,有了些感悟罢了。不是你们年轻人感兴趣的。”
“佛说因果,我更理解缘和悟。”
他刚想细问,手机响了。舟若行打给他,“来接我,球赛结束了。”
彭卉仪离得很近,听到了。
她送南天远到门口,说,“谢谢你特意跑来看我。”
“最近在学校里总也没遇到您。”
“下次带若行来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然彭妈生气就再也不见你们了。”
南天远罕见缓了表情,有一丝松懈,拉长声音,“好。”
散了场,成铎就走了。
南天远赶到时候,太阳基本要藏到地平线里了。藏蓝的天,灰色的云,中间夹着一点莹橘黄的光亮。白日只剩最后一点气息。
舟若行关上车门,前后望望,升起车窗,“你去哪了?”
“随便转转。”
她半个身子转向他,非常严肃又仔细看他侧脸,迫不及待开始了。
“有人跟踪成铎。他也见过那辆黑色卡罗拉。”
南天远没有回应,只是在看路开车。
她继续,“他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但是他确定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破绽。宋仁礼对展铎非常信任。展铎已经接触到了既往的招标信息内幕,正在逐渐搜集材料。”
“成铎说不能相信宋仁礼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从一个简单的端茶复印小妹到他的笑面虎秘书。”
“赌狗瘾很大,但是最近发生了点事情。因为疫情原因,很多贵宾厅转到了线上,这是违法的。涉及大量交易金额,本就有跨境洗钱嫌疑。他最近输了很多,急于翻盘,但是你们给他的线上场这几天暂停了,所以他也很焦躁。”
“我们猜得都没错。季骞是宋仁礼的白手套,糖果叔叔为季骞所用。宋仁礼有把柄在季骞手里。相安无事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细究起来,乌鸦落在猪背上,一个比一个黑。”
“最重要的一点。”
她顿了顿,“李放的出入境记录查到了。大概一个月前回到本市。隔离期结束后就失踪了。没有银行卡消费记录,也没有高铁飞机出行记录。天眼监控看到几次他出现在梧桐区。推测他有意隐藏行踪。”
“单单就你爸爸破产,他作为合伙人逃避债务这件事,就可以对他起诉了。”
车轮和地面摩擦,刺耳的划痕声音,南天远踩死刹车。
舟若行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一只跛脚的流浪狗一瘸一拐从车前跑过。
南天远重新发动。
路灯和树叶在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影,向上移动。他停稳在路边,“糯,你开回家。”
然后坐上副驾,一声不吭,掏出烟,拢火点燃。降下车窗,扭头凝视窗外飞逝的建筑物,手肘搭在车窗上。
“说点什么吧。”舟若行咽下口水,余光看他弹了烟灰,又重重吸一口,“老公,你别这样。”
你这样,我会担心。
南天远又问,“还有么?”
“成铎说李放的行踪,他会持续更新。”
“嗯。”南天远把烟头扔进便携烟灰盒,又点燃一支。
=====================
104、螳螂前(三)
月挂树梢,梧桐树宽大的叶子在路灯下一团团糊成一片,遮在琉璃窗外。
宋仁礼双手交叉握放在膝头,听前面的两个人说话。
二人卑躬屈膝,腿软得像面条,抖成筛子。话也说不完整,嘴里像被塞了棉花。
不,是被塞了枪口。
他听闻,弹弹熨烫笔直的裤中线,缓身站起。很遗憾啧了声。就这么轻微一声响,面前两人彻底瘫坐在地,“宋……宋局,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绝对,办得干干净净。”
“二十天。”他伸出两根手指,居高临下睨睥他们,“我们当初是不是讲好了?”
“是,是……”
宋仁礼侧头,轮廓隐回暗影中,对身边人平静道,“替我去icu慰问慰问他的母亲。”
“宋局!”金链子曲起膝盖向前跪行,宋仁礼轻压下巴,“哦?”
金链子不敢造次,额头触地,每一响都当当当脆生,他说宋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您相信我,我下辈子
也给您做牛做马。
宋仁礼从茶几上摸来一把枪,套在食指上转动把玩,突然顶在金链子额头,逼他抬头。
金链子吓得将头埋得更低。
他坐回沙发上,微扣动食指,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轻响。金链子鼻涕泪水糊了满地板,脸贴着地毯只会说饶命饶命。
往日平易近人温文儒雅的面孔扭曲成一团,目眦欲裂,白眼球布满猩红血丝。洞黑的枪口用力,几乎要凿进金链子头颅。
“你没有机会了。”宋仁礼狂狞地笑,颊边肌肉颤抖,努力控制五官的位置。
“宋局。”
秘书走进来,声音颇焦急。
这一声,拉回了宋仁礼。他松手,抢无声落在地毯上。左右上前拖走已经小便失禁的两个人。
操起桌旁抽到一半的雪茄,重新靠进抱枕里,他抬手示意。除了秘书以外的所有人都退下,带上了门。
差一点就被情绪所牵制。宋仁礼阖上双眼。最近事情逐渐脱缰,纵横官场几十年,他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近来手气太臭,总是临门一脚被翻盘。意欲加大筹码扭转乾坤,谁料线上场子被袭了老巢。
他抱有一丝侥幸,他并非如此的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线上场存在已久,始终是灰区。
夫人礼佛,常问他信不信因果。他是不信的,但是最近牌运差,局里项目进展也不顺。尤其是换届在即,他如履薄冰谨言慎行,却仍知各个派系错综复杂互相制衡的操作。
宋仁礼想,莫非前路走得顺,老天爷也劝他歇歇,再蓄力前行?
秘书汇报对南天远及成铎的跟踪行程。
“成铎去看了场训练赛。”
宋仁礼觉得奇怪。据资料掌握,成铎不是对足球感兴趣的人,更何况是无名之辈们的训练赛,还是女足。
“一个人?”
“一个人去的,但是在那里见到了南天远的老婆。”
宋仁礼锁了眉头,狡猾的黑瞳转了几圈。斜向左下方,回忆着什么。他是不是曾经在家门口与这位打过照面。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有心机的,笑起来人畜无害。
不过,他重吸一口雪茄,盘算。她终究是舟清朗的女儿。
秘书继续说,“南天远把老婆送到了训练场,去了……”
“哪?”
舟若行洗了澡出来,没在卧室看见南天远。踩着柚木地板跳跑下楼,刚到客厅,隐约听到了琴声。
她小心翼翼拉开琴房的门,露着一条缝,望向他背影。
他的发还湿着,墨一般黑,还没干爽,略杂乱。换了和她同款的居家服,长袖,纯色。她是丝绸白,他是深湖蓝。
肩背挺得笔直,长腿窄腰。她没进去,像是窥视者,偷看偷听,偷闻。
闻他清冽的薄荷香。
她曾经也用过一段时间同款沐浴露,却复制不出他的味道。那种荷尔蒙夹在其中的男性气息,于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有着可以光明正大的底气,却暗藏在门后,舟若行意外觉得有趣。
站在楚慈面前吭声时候,她拼命想亮明底牌却无可奈何。而如今却不需要这份确定给予加持。她心安,无暇其他。
南天远弹的是小星星变奏曲。
长指轻敲高低键,眼神从乐谱上挪走,没有回头,朗声道,“看够了么?”
舟若行迤迤然地笑,抬脚推门,“没有。”
她静静站在南天远背后听了一会,然后窝在旁边小沙发里。双腿搭在一侧扶手,扭头撑着下巴看他。
“我们就这么回来了,小南童鞋瞬间回到过去,能顺利完成演出么?”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舟若行笑,想了想,又问,“你在接触彭教授之前,真的不知道她和宋仁礼的关系么?”
琴声戛然而止。
南天远转了身子,眼神从舟若行身上飘到琴键上,“糯糯,这个世界不是钢琴,不是非黑即白。”
“今天送完你,我去了——”
“南天远去了您家。”秘书眼神飘下,也觉得不可思议,吞吞吐吐。
宋仁礼坐直身子,“什么?”
“我去了彭妈那里。”
“我第一次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天远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不想你卷入太多。但既然你提到宋仁礼,我也无意隐瞒。”
舟若行又噘嘴,刚开口,南天远食指按上她的唇。
他卷起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但是,黑的就是黑的,白的永远是白的。”
“我——”
“下周空了去陪陪彭妈。”
“那你呢?”
南天远公主抱起舟若行,她自然分腿夹在他腰两侧,抱住他脖颈向下望那双黑眸。他说,“我去办点其他事情,乖。”
葫芦:周末愉快!明天双更!
最近珠珠很冷清,所以超级超级感谢还能坚持来追剧情的小可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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